姜昭愣住。
她想过沈怀景和她说话的所有可能性,威胁她的,利诱她的,却唯独没想过,是和她没有关系的。
沈怀景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想让她给出来个什么答案,继续领着她往里面走。
越往里走,越是黑暗。
头顶上零星吊着的几盏灯笼,渗透出微弱的光,照得两边的囚徒们都是脸色苍白。
姜昭跟在他身后,从头走到尾。
明明什么也没说,却总让她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关到这样的地方。
失神间,眼前重现光亮,刺眼,姜昭下意识闭了下眼。
“太傅,我们到了。”
面前是一泓温泉水,氤氲的水汽遮住泉面。
谁家好人家的设宴在温泉水中?
姜昭反应过来后,本能地就要掉头往回走。
沈怀景屈指勾着她腰间的玉束带拉住她,另一手落在她发顶的玉冠上,稍稍用力,就将其摘了下来。
乌黑浓密的长发散落在身后,姜昭被他看着,仿佛是定在了原地一样。
没由来地,她又想起来上次在画船上的那个吻。
在他的手指要落在她腰间玉束带的搭扣上时,姜昭回过来神,忙按住他的手背:
“殿下,臣今日蛊毒未发作。”
“孤知道。”沈怀景眯眼笑着,指腹顺势勾着她的手指把玩摩挲,“事关太傅,孤都记得日子,也包括,太傅的月事。”
姜昭眼皮子一跳。
这才想起来,近来繁忙,从北郡回来后,就没怎么休息过了,月事算着,也就是这两天了。
她天生体寒,手脚冰凉,每每月事总要疼得上吐下泻,几欲昏厥,下不来床,只能告假。
只是没想到,沈怀景连这也知道。
“这温泉水有暖身活血的妙用,孤平素也用不着。前几日云雨时见太傅手脚冰凉,问过岳郎中后,才知道是天生体寒,便想着带太傅来此处。”
他说话时笑盈盈的,浓黑的眼眸中也泛着星光点点的笑意。
姜昭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以小人之心妄加揣测了些什么后,立时脸上滚烫,心虚不敢同他直视。
落入沈怀景的眼中。
他稍稍弯腰,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同她平视,戏谑道:
“太傅以为孤是想做什么?”
分明是明知故问!
姜昭恼羞成怒,“啪”地打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