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醒来,旁边的位置冰凉,浅夏起身,客厅里,赵立冬电脑开着,旁边摆着许多资料。他手上端着一杯咖啡,却还是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呵欠。
十月份的夜晚已经有了几分凉意,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风把窗帘掀起,浅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回屋给他找了一件外套。
“不要感冒了。”
赵立冬看着递到面前的衣服,抬起头来。“把你吵醒了?”
浅夏摇摇头。“还要忙多久。”
赵立冬把衣服穿上,看了一下电脑,又看了一下旁边的文件。“你先睡吧,我可能还要一会儿。”
浅夏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倒底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又回去睡了,迷迷糊糊睡得并不踏实,赵立冬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床,身旁传来熟悉的热意,浅夏翻了一个身,窝进他怀里,之后安下心来,彻底睡了过去。
浅夏在南都呆了四天,赵立冬零零碎碎抽了两天左右的时间陪她,除了常规的公园博物馆之外,最后一天他带她去了一处工地,浅夏望着忙得热火朝天的施工场景十分不解,赵立冬进去项目部,拿了一顶安全帽递给她。
“戴上。”
戴上之后,赵立冬牵住她的手,不时叮嘱她小心一点,然后拉着她上了旁边一幢楼的十二层。
他们在围着护栏的墙边停下来。
从那个位置望出去,可以把旁边公园的景致尽收眼底,碧玉似的一片湖,湖边种着垂柳,而湖水澄澈,静如美玉,往外,是四条阔大的人行路面,穿过之后,可以到达不远处的大片草坪,翠绿的颜色,让人的眼睛看在上在极为舒服。
这样的景致,对城市里快节奏的上班族来说,是难得的享受。
赵立冬从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浅夏扭头看着他。
赵立冬抓着护栏,带着她看向屋内,说:“户型朝东南,阳台很大,三间房,三口之家住,恰好的面积。夏夏,这是恒盛的盘,过完年就会开卖,到时我应该能拿一个内部价,我想把它买下来,让它成为我们的家。”
随着话音落地,浅夏心间猛的跳了一下,她抬眼看着赵立冬,赵立冬眼中满是向往,他的视线巡视着这片空间,正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浅夏双手握在一起,眼角却涌出一股酸涩,她现在就像易传进嘴里的一块肉,他咬得死紧,无论谁也掰不开他的嘴,她要怎么做,才能从他手里逃出来。
回上港前的那一天晚上,浅夏突然收到一张易传进传来的图片,图片底下还有一句话,你种的兰花,已经开好了。
浅夏看着那条消息许久,赵立冬已经睡了,她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儿,之后给易传进回复道:明天回。
易传进站在到达大厅的隔离栏外,伸着脑袋朝里面张望,电子屏上到达的信息已经显示了很长时间,可浅夏仍然还没有从里面出来,打过去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所以他也只能和所有接机的人一样,伸长着脖子,朝里面看了一次又一次。
次数多了,有时候又觉得这样有些自降身份,好在周围也没有人认识他,所以等时间过去一分钟,他便又大方的朝里面望去。
毕竟,七天长假,加了七天班这样的事,说出来更加的自降身份,只有把精力投入工作之中,他才能暂时的把她挪出脑海,不然,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飞去南都,把一切都掀开干净。
他得感谢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理知最终还是战胜了情绪。
终于,浅夏的身影在人流中显露了出来,易传进把心里的欣喜压了压,脸上无太大表情的走过去,明明只有几天不见,可这一刻,却觉得沧海万年,甚至在这一刻,这些天积压在心里的那些忌妒和愤忿都已经消失不见。
不管怎么样,回来了就好。
他卑微的想。
浅夏停在他面前,脸上同样没太大的表情,只看了他一眼,说:“我饿了。”
易传进接过她的行李,柔声道:“那我们吃了饭再回去。”
浅夏嗯了一声。
他去牵她的手,浅夏微微挣扎了一下,易传进握得更紧,浅夏和他的视线对上,也许出门得急,他脸上的胡子没刮干净,眼睛里,现出强势不容她挣扎的情绪,浅夏移开视线,顺从了。
车子一路驶去市中心商场,去的是一家相熟的餐厅,大约彼此都不想提这几天的事,所以用餐过程格外沉默,吃完饭后不过才八点过,易传进和她出了餐厅,在商场慢慢逛着。
“下周要降温了,要不要添点衣服。”
视线扫过灯光陈设无一不精致的铺面,浅夏应道:“行啊,看看吧。”
倒是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易传进怔了一下,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易传进的消费水平,自然不会去一般的店,浅夏试完一件大衣从试衣间出来,却见旁边隐约传来争执声,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矫柔,似乎刻意压着嗓子说话一样。“我喜欢这件,你给我买。”
男人的声音有些迟疑。“这件太贵了,要几万块呢,看看其它的好不好。”
女人不依不饶的声音。“之前让你把钱拿出来买房你不听,现在房子买不起了,还不准我买一件好一点衣服吗?我的同事们,哪一个穿得不比我好,我找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男人接下来的声音带了几分懊悔。“我怎么知道会亏那么多,之前明明涨得很好的。”
浅夏无意听别人的八卦,抬脚准备离开,哪知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架子,这处地方本就安静,这声音让两个人停止了说话,全都朝她看了过来,浅夏尴尬的笑了笑,却见那个男人叫了她一声。“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