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笙摇摇头,等着他往下说。
“我娘装病,把我骗回京城给我张罗了一门亲事。是礼部侍郎的小女。说起来这桩买卖划算,是我们慕容家高攀了。”
自古婚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寻常百姓如此,王侯将相亦是如此。
慕容羽生在钟鸣鼎食之家,锦衣玉食,香车宝马,在旁人看来风光无二,到头来却也只是个左右不了自己终身大事,沦为家族联姻工具的倒霉蛋。
墨玉笙知道他心里发苦,难得没有嘴贱说些风凉话,只是默默地斟了杯酒递了过去。
慕容羽接过酒盏,望着盏中青玉色液体苦笑,笑着笑着,连眼泪都快要挤出来了。
墨玉笙原本擅长点火,不太会安慰人,他见慕容羽这副模样,想了想,一脸真诚地说道:“不想娶就不要娶,世间之大,总有你容身之所。大不了随我回春山墨宅,山珍海味没有,粗茶淡饭总还是供得起你的。”
这大概是墨玉笙这辈子对他说过的唯一一句像样的人话,慕容羽回味了好久。
良久,他嘴角微蜷,由衷地叹道:“墨子游,你比我幸运。”
墨玉笙知他深意,点点头,道了声“多谢。”
“不必谢我,我该谢他。”
慕容羽仰头喝下了盏中酒,借着酒意说道:“他替我做了我想做而不能,不屑,不敢做的事。”
慕容羽在心底道:“子游,你要给我们好好活着。”
墨玉笙被慕容羽深情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阵发毛,他于是摸着下巴,诚惶诚恐:“无咎……莫非……”
“什么?”
墨玉笙:“莫非……你暗恋我已久?”
慕容羽:“……”
元晦回来时,厅堂已经炸开了锅。慕容羽的咆哮声几乎将羽府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春寒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她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主人这副尊容,尴尬地……也许是害怕地不知所措。
她见到元晦简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元晦公子,你看……”
元晦顺手递给春寒一个纸包,云淡风轻道:“不打紧,劳烦姑娘帮忙泡一壶苦丁。”
猫腻
慕容羽瞥见元晦进屋,碍于长辈的身份,不便表现得太过于像个市井流氓,于是朝墨玉笙甩了个白眼,悻悻闭了嘴。
墨玉笙无视慕容羽的白眼,朝元晦招招手,色眯眯,又或者是笑眯眯地说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元晦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递了过去,“给,新鲜出炉的。”
墨玉笙伸手接过。
屋外天寒地冻的,油纸包还微微透着热力,触手温热。
“这是?”
元晦拉开椅子,坐到了他身边,满眼含笑,“快打开瞧瞧。”
墨玉笙打开一看,是几个浑圆的包子,就长相而言平平无奇,未见特别之处。
慕容羽好奇地伸长脖子瞟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看上去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我还道是什么宝贝,不就几个包子,让你再散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