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个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错的老人,约莫跟徐老差不多的年纪。
庭院不大,也就几个平方,却种满了各种的花果蔬菜,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沈初情注意到,院落的主人还在院子里种了一棵石榴树。
来者疑惑的看向沈初情等人,又在沈初情行为举止中透露出的城里人的气质,让他更是茫然。
“几位是?”
沈初情笑笑:“您好,请问您是……”她说出了崔时训告诉她的,酒肆老人的名字。
酒肆老人很惊讶,像是不理解沈初情这样的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事会找上他这种已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
“您好,我们几个想找您谈一谈徐老的夫人,玉芝生前的事情。”
“主要的,是关于玉芝与徐老领养的孙女,简蓉。”
“你们……”酒肆老人很惊讶,握着拐杖的手都忍不住攥了攥。
半晌。
他似是叹了口气,释然一样让沈初情她们进来了。
走进里屋,整个客厅的构造也极其简单,没有多余的装修,墙面就是普通的水泥墙,很多桌椅,都有焊接的痕迹,似是从别人不要的钢铁棍棒里捡出来,然后找人帮忙接的一样。
纯水泥的墙面会显得灰蒙蒙的,没有那么明亮。
酒肆老人的窗户没有窗帘,黄昏的光芒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竟奇异的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酒肆老人给他们倒了茶。
茶叶是那种菜市场买的,很廉价,可沈初情却能感觉到老人的用心。
她道了声谢谢,抿了一口,说茶很好喝。
酒肆老人笑的很和蔼,说好喝就多喝点。
她放下茶水,忽的想家里的爷爷了。
沈初情垂眸。
酒肆老人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第一个来问我的人,竟然会是四个毫不相干的年轻人。”
“简蓉她……”
酒肆老人顿了顿,时间太久,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沈初情让老人缓了一下情绪,低声道:“简蓉是您女儿的孩子,对吗?”
酒肆老人脸上苍老几分,缓缓点头。
算是认了。
沈初情继续说:“玉芝,也就是徐夫人,其实一直都知道是您女儿在戏班门口扔的孩子,也知道您女儿会偷偷去戏班门口看简蓉,所以她自小,便跟简蓉说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孙女,也让年幼的简蓉对父母亲情的渴望越发严重。”
“简蓉八岁生日那年,您的女儿去看她,导致简蓉偷偷跑出戏班想求您女儿带简蓉离开,结果却没想到,在当时废弃的高速断桥上,有辆失控的车撞了上来,您的女儿跟简蓉当场死亡。”
酒肆老人面上浮现痛苦。
在沈初情的引导下,当年的事情,被一点一点的剖茧抽丝,让酒肆老人久远的记忆鲜明起来。
酒肆老人说,当年条件艰苦,老人的妻子在生下女儿后,便难产离世,是老人在一家酒肆里当长工,才有收入来源将女儿养大。
可好景不长。
酒肆的老板是个好人,可儿子却不是。
酒肆的老板的儿子是个混混,结交的人也是乡里八村的混子,跟着酒肆老板的儿子来酒肆喝酒时,恰好遇到了老人的女儿来找他。
其中一人便生了歹心,玷污了老人的女儿。
那个年代,未婚先孕的罪名甚至比被玷污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