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海摸上被打肿的脸,看着满地茶叶,也后悔了,但吉祥村这么穷,他就一个村长,谁能给他送这么好的茶叶?
他目光落在了许宁紫身上,瞬间挺直了腰杆,“我说村长怎么不肯送你们去批斗呢,原来是你早送礼,贿赂他了,这么好的茶叶,你可真舍得啊。”
“你别乱说,我可没给村长送过茶叶,我自己都吃不饱呢,哪来闲钱买茶叶送礼。”
许宁紫白楞他一眼,侧过了身去,他却冷哼笑了,“就你拿整天猪油猪肉的,背地里没少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在这儿哭穷?恐怕十里八村的官儿,都被你贿赂完了吧。”
许宁紫倏地看向他,这幅眼睛锃亮似笑非笑的蔫坏儿德行,肯定是知道她点啥,背地里也没少使坏,就是没成功而已。
看她露出的警惕,周长海觉得抓到了她把柄,笑得很得意。
村长上来就把他推出去老远,“狗娘养的,你毁了我茶叶,还冤枉起我来了,谁给你的胆子?”
周长海没慌,反而掸着衣服上的灰,讥笑道,“你这是心虚,受了资本主义的贿赂,帮着他们,来欺害我们贫农百姓了,你也应该跟许柔,秦云洲一起受批斗。”
“那请问,在你没工作,父亲又常年卧床吃药的状况下,哪里来的钱买那么好的音响啊?”
许宁紫歪头看着他,一把锋利的箭头,直指他要害。
周长海注视着她,多少次都没能害成她,费了那么多功夫,许舒诺给的这些钱都是他应得的,“我从亲戚那里借的,不行么?”
“哪个亲戚,在哪儿住,叫他过来拿出借据当面对证,不然我很有理由怀疑,你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来牟利,欺害百姓。”
许宁紫眼神凌厉的指着他,就猜他没干好事,她敢赌上所有跟他斗,但他未必有这个胆!
周长海怒视着她,额角突突的跳,他顺嘴说的理由,当然没有亲戚跟借据,买音响的票据倒是有两张。
“许柔,你别欺人太甚!”他咬牙,眼神语气都透着威胁,鱼死网破对彼此可都不好。
许宁紫不屑的冷笑着,环抱起手臂,“是你倒打一耙,还没眼力见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看不出来怪谁?”
话都被她给堵死了,周长海恨得牙根直痒,只能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亲戚出远门了,回不来,这事我不想追究了,但你要再敢上我家找麻烦,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许宁紫真是没见过他这么会给自己找补的,太不要脸了,也懒得再纠缠。
但看周长海要走,村长不乐意了,过去拽住他,要送他去批斗,周长海硬是道了半天歉,好话说尽了,村长才放过他。
许宁紫也帮着村长找补,说那茶叶是她给的,怕影响不好才没说。
村里人都站她这边,也就没人追究,各自回去了。
村长倒是记住了许宁紫的好,把那包茶叶收起来给她,她没要,转头跟秦云洲回家了。
许宁紫边做饭边念叨着,“看着村长挺憨厚老实的,想不到也会收礼,也不知谁送的,这么好的茶叶也舍得。”
“我送的。”秦云洲漫不经心的说出口,俯身又添了把柴火,“你就要干大事了,有村长跟书记阻隔着,不方便,送些好礼,他们也能偏护着你。”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你太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