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河面沉如水,眸色不善地盯着徐璈,字字咬牙:“不真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客气呢?”
但凡是手里有把刀,他都想顺手给徐璈剁了!
徐璈龇了龇牙不吭声,陈年河缓缓呼出一口恨不得烧死人的气,一字一顿地说:“我之前跟你走太近了。”
“你要接管户部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我怎么想得到?”
徐璈看疯子似的瞪了回去,没好气地说:“我就是被牵连了的好吗?”
“鬼晓得我是怎么到户部的啊?”
他自己完全不想碰这一滩子浑水,可恨的是也没人愿意听他讲道啊!
陈年河大致知道了徐璈是怎么当上的户部尚书,脸色依旧是沉浸浸的:“一文一武,走太近了可不好。”
早知道徐璈会调转到文臣那边去,他就该早些动手的!
徐璈捂着自己的脖子不说话,陈年河气得险些又要踹人:“什么样子!”
“你混着皇上反手给我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踹你几脚还不服气了?”
徐璈心说我凭什么要服气,但一看陈年河这立马就要被气得撅过去的样子,生生逼着自己忍住了没凌虐老头儿。
奈何老头儿自己不甚争气,还在愤愤:“我猜得到皇上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让你我表面不和,暗地里把文臣武将的权柄都重归到皇权之手,让我这个前朝老臣给你们抬架子,可你们就不能另外找个人吗?”
他戎马一生好不容易活到现在。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换个人祸害吗?
徐璈翻了个白眼嘀咕:“那也不关我的事儿好不好?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讲道?”
“你倒是讲。”
陈年河不屑道:“讲到桑家那一党子废物现在都还蜷在京都,没事儿就闹出点儿笑话来给你媳妇儿添堵。”
他昨天晚上才到的京都,但该听的笑话已经捡了不少。
这事儿徐璈自己底气不足,被训了也强忍了没反驳。
陈年河见状得寸进尺:“怎么,穿上这身文官的袍子,也染了那些读书人的清高傲气了,下不去手杀不得人了?”
“从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心慈手软了呢?如今是背着我信佛了不杀生了?”
目睹着徐璈的脸一点一点变黑,陈年河堵在心口的郁结之气莫名消散,笑得意味深长:“那你这身打扮不对味儿啊。”
“我家里老娘念佛之后手腕上都常年戴着一串佛珠,小紫檀叶的,还不便宜呢。”
“你要是挪不出私房钱买不起,我送你一串儿?”
陈年河年纪越大张嘴越像是淬了毒,字字都奔着扎心去。
不光是徐璈的脸黑成了锅底,就连旁听了全程的徐明辉都是心有余悸。
这嘴,太不饶人。
过分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