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始终都是热的。
这样的人骤然得知亲父的离世,不可能无动于衷。
在江遇白醒来之前,白子清就忍不住在心里假设,如果江遇白坚持要回岭南奔丧的话,眼前的这堆烂摊子该如何处。
因为白子清打心眼里就不觉得江遇白的执拗是错的。
薛先生呼出一口气还没说话,白子玉就拧着眉说:“小王爷若是要坚持出京都,其实也不是不行。”
“只要车马筹备得当,随行之人护卫到位,小王爷的伤势能稳得住的话,并非不可行。”
前提是江遇白的伤能稳得住。
说起这个,白子清就没忍住说:“小王爷之前的计策实在是过于冒险,否则也不至于会陷入今日这两难之境。”
永顺帝的阴谋的确是丧心病狂,可他们事先从潜渊山庄旧人的手中获得了大部分地道的走向,也在暗中说服劝降了京都的大部分世家重臣。
只要江遇白再耐得住那么一口气,其实是可以顺利摧毁的。
可江遇白不忍再多一分风险。
江遇白在永顺帝举办的群臣宴上自表身份以身为饵,最后更是在永顺帝的包围下,配合前期不断潜入宫中的人,亲手摘下了永顺帝的首级。
永顺帝想象中的让群臣陪葬的场面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江遇白。
有了前期的铺垫,永顺帝的残余势力一击即溃,没等到天明就被清得一干二净,剩下的人见永顺帝已死,不用多说就争先恐后俯首称臣。
京都一战并未大动兵戈,血色被及时扼制在了深宫之内,不曾波及城中百姓。
现在京都的局势已经把控住了。
永顺帝的旧臣不敢叫嚣反抗,按照江遇白昏死过去前下达的命令,各自回家闭门不出。
各家各户的门前守着岭南的兵马,京都也是一个禁止进出的状态,全城围住。
城外的兵马还在有条不紊地搜剿为数不多的抵抗之人,明着反抗的大臣也连同其家眷被一起收押进了大牢。
新帝尚未登上那个人世间权利的巅峰之位,但形势已经分明,剩余的蚂蚱不足为惧,总能找到机会清算完毕。
现在唯一的隐患是江遇白的伤。
老王爷逝去,江遇白已然是岭南唯一的指望,也是独一无二的主心骨。
江遇白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了。
白子玉还想说什么,薛先生强行咽下喉头翻涌的五味杂陈,镇定道:“小王爷无意回岭南。”
哪怕突闻噩耗,但江遇白心里一直都知道,他应该做的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被人骂几句不亏心,该的
白家兄弟面露错愕。
薛先生带着无尽的感慨说:“骠骑将军遵照王爷遗愿,将于不日后一路扶棺送灵入京都。”
“小王爷会镇守京都,直到最后的隐患全部被清除,月余后带领群臣出京迎王爷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