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无尽杀机之下,粉身碎骨的就是万丈深渊。
桂盛胡乱擦了擦垂落至鼻尖的冷汗,小声说:“我既是已下了决心,就不会再瞻前顾后首鼠两端。”
“只是……”
“我斗胆问一句,不知您探知水匪和水运司一事,难道是为了防备城外的朝廷大军吗?”
桂盛小心试探:“城外大军其实暂时进不来,您……”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儿。”
徐璈指尖一弹把茶杯弹了出去,在杯底晃荡的声响中,慢声说:“办好你该办的。”
桂盛连忙站起来低声应是。
见徐璈和桑枝夏似乎都没别的想吩咐的了,桂盛强忍着心惊迟疑道:“我愿带领桂家上下弃暗投明,只求可在大浪下保全桂家,只要……”
捕捉到徐璈瞥来的冷淡眸光,桂盛头低得更低了些,紧绷着嗓子说:“为助贵人事成,桂家愿拿出全部家私任凭调遣。”
“全部?”
徐璈嗤道:“你倒是舍得断尾。”
桂盛心急道:“我……”
“放心,识趣的人走不上绝路。”
徐璈没给桂盛多说的机会,掌心向内摆了摆手:“下去吧。”
桂盛心下巨石大定,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等桂盛走了,桑枝夏小声说:“都说狗急也跳墙,人家这么配合,咱们会不会逼迫太过了?”
“配合?”
徐璈看着当真为此有点儿担心的桑枝夏,眼底霜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旁人不得见的柔和:“枝枝,你未免把这人的骨头想得太软了。”
桂盛看似处处配合,实际上从昨晚就开始试图转移桂家的家产,还打算暗中将桂家的嫡系子孙都悄悄送走。
金蝉脱壳的主意想得倒是很好。
这样的人,不防到极致,徐璈可不敢放心去用。
否则要是驯鹰反被鹰啄了眼,岂不是白忙活还惹人笑话一场?
桑枝夏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徐璈低头在桑枝夏的眉心亲了一下,低声说:“别慌。”
“打狗不见要命的棍子,是打不服的。”
“我有分寸。”
太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徐璈不想说出来污了桑枝夏的耳朵。
徐璈这么说了,桑枝夏没心思多问,窝在徐璈的怀里就开始琢磨今天晚饭吃什么。
桂盛神色如常离开湘水阁,见到桂联志后得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瞬间都被冷汗洗刷了一通。
桂盛惨白着脸说:“你是说,我派人把珏儿他们都从书院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