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联志见到这一幕,心头无声泛寒。
湘水阁在南允已经开了数十年了,位置邻江又背靠闹市,不管是厨子的手艺还是赏景的趣味儿都盛名在外。
可他们之前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湘水阁的主子居然是桑枝夏。
桑枝夏在南允的势力到底深到了什么程度?
桂联志心头阵阵发凉,等跟着桑枝夏进了特意腾出来的厢房,当即就说:“桑东家既然是到了地方,我就不在这里多做打扰了。”
“您先稍候,我去外头迎一迎我父亲。”
桑枝夏含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等桂联志匆匆走远,托腮玩味道:“我猜,他现在肯定是在让人去查湘水阁与我的关系。”
毕竟三又商行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南浔商会的这些人个个如临大敌,恨不得绞尽脑汁把桑枝夏往上数三代的族谱都一起查清。
但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藏了偌大一个湘水阁半点风声不闻,冷不丁被吓一跳也很正常。
徐璈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桑枝夏靠过来,大掌轻轻地揉着桑枝夏因为骑马太久可能酸疼的腰,懒懒地说:“这是徐家之前的产业,他们当然查不到。”
徐家最初被流放时,的确是因为措手不及被迫落魄了一段时间。
但徐璈后来逐步将徐家散落在外的产业再度收拢,把之前没留意到的臭虫逐一拍死,剩下的就都是对徐家忠心耿耿的人。
这些收重新收拢入手的产业,本该是握在徐璈的手里。
但徐璈直接全交给了桑枝夏打,自己除了必要拔刀清门户的时候会偶尔出面,其余时候绝不插嘴。
有徐家的多年铺垫在前,单是靠个南浔商会,自然查不到痕迹。
桑枝夏靠在徐璈的身上打了个哈欠,弯着眼笑:“那你猜猜,我开口跟桂盛要了二十五条大船,他会给咱们准备多少?”
“光是设赌局,不说赌资算怎么回事儿?”
徐璈意有所指地点了点桑枝夏的腰,俯首凑在她的耳边小声咬耳朵:“猜对了,奖励呢?”
桑枝夏直接手掌推开徐璈的脸,冷笑道:“猜对了晚上奖励你吃糠。”
“如此难得的好东西,还是给徐明阳和桑延佑留着吧,我都这么大就不跟他们抢了。”
桑枝夏被气得好笑:“你倒是懂得心疼人。”
“不过不猜也行,再有不久正主就要到了,答案会揭晓的。”
桂盛卡着约定好的时间匆匆赶到。
倒也不是桂盛故意摆架子甩脸子,而是桂盛的确是白忙之中艰难地抽出了一点儿空闲,进门的时候脸上的汗珠都没顾得上擦,呼吸急促。
徐璈靠窗站着,手边摆着两个小碟子。
一碟装的是完整的松子,另一碟里装的是被剥了壳的松子仁。
桑枝夏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是不知为何唇角泛着刺眼的红,听到桂盛来了掀起眼帘,眼底还晕着没散开的淡淡水汽。
桂盛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