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很多人当时的伤不严重,后续却丢了性命,原因全都在此。”
齐老手稳,说话的声音也很稳。
染血带着腐肉的针刀,一把接一把地被扔到泡着烈酒的大碗中。
齐老声调带着无声的温和:“难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现在只需要把伤口处好,避免后续再出现伤口溃烂发炎,小命就是保住了。”
徐嫣然赶紧把齐老要用的牛毛针递过去,齐老拿着经过药物特殊处的肠衣制成的线,起身示意徐嫣然过来:“你来。”
徐嫣然小手发抖:“齐老,我……我大哥他……”
“他只是疼,又不是会死。”
齐老近乎冷酷地说:“你要想行医救命,就必须心够冷硬。”
“不管在你面前的伤患是谁,伤势如何,都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冷静,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的是什么。”
齐老说完要笑不笑地瞥了满头冷汗的徐璈一眼,嗤道:“你大哥身子板结实,扛得住。”
“你之前学得很好,只是一直没什么上手的机会,今日难得逮住你大哥这么个不会反抗的,好生练练手。”
齐老说完就自去边上坐下了,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徐嫣然紧紧地咬着下唇眼里泪珠直打转,望着仿佛是被血和冷汗浸透了一遍的徐璈,整个人都在发抖。
一直没说话的桑枝夏突然把手搭在徐嫣然的肩上,走过去坐在床头的位置,握住徐璈冰冷的双手,一字一顿地说:“嫣然,动手。”
徐璈,你就是个混账
徐璈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桑枝夏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去他额角的汗珠,哑着嗓子说:“忍一忍。”
徐璈眼神涣散地挤出个笑,低头的时候,还顺势在桑枝夏发抖的手背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大喘气后,徐璈在桑枝夏发红的视线中哑声说:“枝枝,不怕。”
桑枝夏忍无可忍地偏过头,失控的泪从眼角滚下,狠狠砸在了徐璈的手背上。
徐璈费力地挤出一点儿力气,把桑枝夏的手护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满是汗渍的额头抵在桑枝夏的手腕上,明明声音都因为疼得发颤,却似乎还含着几分浅笑。
“嫣然,对你大哥下手轻些。”
“你大嫂都心疼哭了呢……”
“赶紧闭嘴吧你!”
桑枝夏没好气地揪了徐璈的手腕一下,抽了抽鼻子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徐嫣然的眼泪不知滚过了几轮,回头看了齐老一眼,得到对方的一个点头后,咬牙逼着自己往前。
薛先生和丁大人本来是来探望徐璈,顺带想请桑枝夏和齐老等人去接风宴。
谁知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两个小子在门口趴着往里看。
薛先生刚想出声,察觉到的徐明阳红着眼做了个嘘的动作,嘘完又把头扭了过去。
薛先生和丁腾见状都觉得奇怪,纷纷放轻了脚步,走上前透过被推开的门缝,看清里头的情形,二人瞬间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