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儿人么?”
“你好好歇着,有什么话跟灵初说就行,军医一直都在呢,不舒服了就赶紧叫人,我去给你看着药啊。”
江遇白一溜烟儿没了影儿。
徐璈看着捧着药碗进来的灵初,半晌后头疼道:“往家里递消息了没?”
灵初低着头说:“回少主的话,属下暂未。”
徐璈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就听到灵初补充说:“但车队中还有东家另穿插的人,属下也无从得知确切是谁。”
换句话说,灵初的确是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但桑枝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就很不好说。
徐璈错愕一瞬,哭笑不得地说:“还有你不知道的人?”
“有。”
灵初小声说:“东家曾说有备无患,多留一手不出差错,所以跟少主有关的事儿,东家那边其实有好几个渠道可以获知。”
而且还都没处可抓。
因为这些人彼此都不清楚对方是谁,灵初想帮着徐璈隐瞒都很难。
灵初迟疑了一下,轻轻地说:“少主这几日没醒,大约也不知道外头的情形。”
“就算是无人特意报信,其实也是瞒不住的。”
那夜徐璈带着人,宛如神兵天降,于乱军中斩杀福坤的彪悍战绩,已经被百姓口口相传自发传了出去。
过去了这么好几日……
已经不只是滁州城内的百姓知道了。
如今跟战事相关的消息传得最快,还根本无法控制。
岭南那边早晚会知道的。
徐璈暗暗抽了一口气,心说只怕是要糟。
徐璈接过灵初双手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皱眉说:“找笔墨来,我写封信,即刻送往岭南,要……”
“骠骑将军?”
薛先生敲了敲门,小声说:“我方便进来吗?”
徐璈把空了的药碗递给灵初:“先生请。”
薛先生是来告诉徐璈第二个没来得及说的正事儿。
大军即将于五日后开拔继续朝着京都北上,伤重不可挪动的徐璈暂时会留在滁州。
薛先生说:“将骠骑将军暂留滁州,是小王爷召集众将领商议多日后下的决定,一来是为了让将军更好地养伤,二来……”
“将军可能猜出缘由?”
徐璈指尖在被面上轻轻掸过,玩味道:“南边?”
“小王爷是想把南北一起吃下?”
薛先生面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颔首笑了:“是这么回事儿。”
“滁州之所以要紧,就是因为此乃南北中界,过了滁州不过六百里,触手可及的就是江南。”
“岭南大军自王城开拔,一路攻入此处,要想彻底免除来日的忧患,就必须把江南等地一次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