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那小嘴一翻就开始讲起前因后果了。
徐明辉的确是对左家下手了,不过下手的目标不光是左诚,也不光是左家的产业。
准确地说,跟左诚相关比较近的一派都遭了徐明辉的黑手。
陈允叭叭地说:“徐二哥先是摸清了左家的产业都有哪些,然后第一件事就是高价挖人。”
饭庄挖厨子,店里挖伙计,庄子上的挖劳动力。
这些地方干活儿的人往往签的都不是死契,想走只要割舍得下当月的工钱,甩手就能走。
只要开出去的价钱到位,就没有挖不出来的人。
徐明辉靠着财大气粗这一手,直接把左家一连串产业中能干活儿的人挖了个底儿掉,最后只剩下个空架子。
桑枝夏玩味道:“那人走了,不是可以再招么?至于就空着了?”
“是能再招,可那也要有人愿意去呀。”
陈允小手一摊耸肩道:“夏姐姐你最近都在家里不知道,现在的左家在外头的名声臭不可闻,只要是嘴巴还能叭叭出几句话的,提起左家就没有不骂的。”
“这种情况下,另外一边还有更高的工钱和更好的名声,你猜那些做工的人会想去哪儿?”
劳苦大众选择的方向是明智的。
进而就是苦了左家的买卖。
能干活儿的都走了,剩下的空架子搭不起来,左诚名下的产业要么就是不得不闭门歇业,要么就是门都不敢打开。
陈允:“夏姐姐在家里休养,这事儿咱们知道,可外头的人不知道啊。”
“外头的人以为给他们分粮种的大好人被左诚害了,现在都不得不在家里养病了,对他怨气很大很大。”
然后这些非常生气的热心群众,仗着法不责众,以及诸多贵人都对此绝不追究的态度,义愤填膺地开始了惩恶扬善。
徐嫣然微妙地说:“我听说左家的门前,日日都是被砸得堆起了小山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还有人趁着夜深把泔水粪桶往门上扔,每日都是入了夜更加热闹。”
桑枝夏面皮抽了抽。
陈允笑嘻嘻地说:“然后左家的人不得不闭门不出,外头的产业肆意凋零,眼看着是秋风起天要凉,大约都要保不住了。”
而这还只是徐明辉出的第一手棋。
徐明辉的第二招更是让左诚措手不及。
有人暗中向王府送了一份儿最致命的东西,那是左诚及其亲近一派收受贿赂吞吃军饷的详细证据。
左诚这些年仗着自己在王爷的面前有几分体面,行事万般不忌,连带着跟他亲近的人也十分不像样。
很多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儿不是别人不知道,只是碍于他在王爷面前的旧情不好提。
但这一下子,盖在烂脚丫上的臭布一下全都揭翻了,底下藏着的臭虫烂蛆一个都别想跑。
陈允抱着胳膊摇摇头:“就这个架势,要不了几日别说是断臂保左家,就是跟左家亲近的韦家,许家,都一个别想剩。”
遮羞布一扯,露出来的是现成的把柄摆着,不管是看左诚早就不顺眼的政敌,还是等着磨刀霍霍的其余人,谁都不可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