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顿了顿,摇头说:“不知。”
当年出事儿时,他和江遇白都太小了。
记得起的内容中都是些年少时无关紧要的打闹,但关键之处却是毫不知情。
江遇白也不意外,只是眯着眼说:“我也是过了好多年才知道的。”
“当年我父王遇刺,却被诬陷有勾结外敌的卖国之嫌,连带着我母妃也一起被关押宗人府,那时候我父王的伤其实就已经很严重了。”
“但被人阻拦,无人前去医治。”
伤重的老王爷命悬一线,不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或许就会在监牢中丢了性命。
老王妃百般恳求仍是未能求来太医或是救命的伤药,还被人斥为小题大做。
然后……
江遇白冷冷道:“我母妃为了能及时寻来太医为我父王诊治,簪子刺入心口,一连八下,血流尽,命数亡。”
徐璈瞳孔骤缩后呼吸滞住。
江遇白红着眼说:“我母妃死了,死状惨烈,宗人府的人见事态闹大,不敢再横加阻拦,这才上报于先皇,为我父王请来了太医。”
换句话说,老王爷的命,是用老王妃的命换来的。
若非是老王妃死得惨烈,狱中的人等不到救治,也活不到等查出清白。
随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老王爷卖国之嫌虽清,可到底是遭受重创,身上数项大罪难明,哪怕是先皇明知他是被人构陷,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先皇忌惮于后宫前朝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的压力,不得不做了个折中的选项,将当时一度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惠王破例设为封地王,封在岭南之地,无诏不可离岭南半步。
江遇白微妙道:“先皇知道我父王是冤枉的,也知道我母妃死得冤枉,所以在封地上给了极大的宽容,不许我父王踏出岭南半步,其实也更像是另一种保护,否则的话……”
就当年那种情形,惠王一脉早已断绝,根本不会有如今的岭南王一脉。
徐璈不曾想往事竟是这般惨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王爷,那都过去了。”
“过去了?”
江遇白讥诮道:“徐璈,那过不去。”
“我母妃的惨死,我父王的冤屈,数十年来的隐忍,我父王如今的垂垂老态,这些可都是当今的手笔,这怎么过得去?”
“我过不去的,你不也一样么?”
徐璈抿紧了唇没说话。
江遇白飞起眉梢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所以,我在一心谋天下之权,为此殚精竭虑睡不安寝,你在做什么?”
徐璈:“……”
江遇白出奇的愤怒:“小爷我苦苦等候,眼珠子都快望穿了秋水,你小子这一路上玩儿得挺开心?!”
“你对得起我吗你个混账!”
我二婶知道你跟人私定终身的事儿吗?
江遇白的愤怒来得真情实感不掺半点水分。
要不是顾及到徐家这么多人都不远处看着呢,江遇白当真是觉得把徐璈一口咬死了都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