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大人看着,应当不会有事儿。
徐二婶嫌弃地摆手示意这几个泼猴儿赶紧滚蛋,找了块石头垫着放好砧板,一边切不久前路过一个乡镇买到的熏肉,一边好笑道:“你们还别说,之前我总觉得席天慕地的日子是乞丐过的,总要宽房敞屋体体面面的才好。”
“可最近这几个月不知道是不是外头的风吹多了,竟是觉着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这一路从北向南走来,他们并不要求吃喝住行有多舒坦,更多的时候都是随意而为。
若是路过某处觉得景致好,确定是安全的,那干脆就找个平整的地方就地安营扎寨,慢悠悠地从山野林子寻些野味,去当地的农家户中买些当地的特色吃食,在荒草地上就能摆弄出一顿饭。
要是进了小镇城里,就溜溜达达地去街上晃晃,尝尝之前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哪怕吃进嘴里眼睛鼻子都能拧成一团,但新奇的滋味就是会让人很开心。
许文秀也在笑:“可不光是你觉得。”
“其实仔细想想,空活了大半辈子,这么有滋味的日子,我也还是头一遭呢。”
年轻的时候是深宅贵女,出嫁了是高门之妇。
她们这样的人,生来就像是被圈禁在了四四方方的宅院之中,抬头可见的也只是眼前的四方天地。
要不是机缘巧合出了那么多变故,她们能声势浩大去最远的地方,无非就是城郊踏春上香的时候赏花,秋日在庭院中观雨。
除此外,哪怕是耗到了死的那一日,她们又还能看到什么呢?
同样有此感受的人深以为然地点头。
要不是走出了那四方宅院,谁又能想得到,外边的天地竟是这样的?
做饭的活儿闲话间也就做了,她们并不用桑枝夏带着点翠和画扇帮忙。
点翠和画扇帮着找来了柴火,转了一圈都被打发走了以后,走到桑枝夏的身后哭笑不得地说:“东家,大家都忙着,倒显得我们二人清闲了。”
“我刚才在林子边看到一些蘑菇,要不我们去摘来熬汤?”
蘑菇?
桑枝夏眸子微亮,却摇头说:“你们不一定能辨得出是否有毒,我去吧。”
“走么?采蘑菇去?”
徐璈的软饭是终于吃不下去了吗?
邀宠失败的徐璈一听这话立马重振旗鼓,抓起桑枝夏的手就要去找装蘑菇的篮子。
岭南之地雨水充沛,植被的种类也多得超乎想象。
只是在林子边缘走了一小圈,徐璈就发现了许多在西北不曾得见的树,其中有几种还长得形状颇为怪异。
徐璈一手拎着零散装了几个蘑菇的篮子,一手拨弄从枝头上坠下来的褐色果实,奇道:“这是何物?”
“酸角。”
桑枝夏凑近看了看,抬手捏破酸角的外壳,正想往嘴里塞就被徐璈劈手夺了过去。
“枝枝!”
徐璈夺走了被捏破的酸角,呼吸都有些急了:“不熟物性,怎么能张嘴就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