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正色说:“当初建学堂的时候我就承诺过,这些孩子读一日,我就管一日,这话长期有效。”
“往后学堂那边你多照应着,之前许诺过的银子该给多少是多少,从账面上出即可,别的你看着做主。”
沈安竹从善如流地点头,桑枝夏又想到什么提什么,断断续续地叮嘱了一些细节,等把沈安竹和孟培打发出去,日头已经移向了正中。
桑枝夏一夜没合眼,这时候困意过了,也不急着去补眠,只是坐在院子里翻看沈安竹之前送来的账册。
单就资产而言,徐璈其实都不清楚桑枝夏手中到底有多少,徐璈也从不过问这些,只晓得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跟着使劲儿。
扎根西北经营的几年内,桑枝夏手中的产业遍地开花,从女子用的妆粉胭脂皂花,延伸到药材粮食茶叶布匹,甚至是遍布南北的酒楼茶肆酒坊,处处都有。
光是就各处合并而来的每日进项,桑枝夏手中流淌过的银钱数量,就足以让一家人一辈子不愁吃喝用度。
可哪怕是这样,桑枝夏也仍是觉得不够。
这次举家迁移岭南,那里对他们都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哪怕有了徐明辉走在前头铺了路,他们过去的起初大约也不会万事顺利。
而徐璈接下来要跟着做的事儿实在大逆不道,除了必有的雄心壮志,做底气的银钱也必不可少。
桑枝夏脑中闪过江遇白的人之前送来的东西,摩挲着指腹思绪蔓延到了不知去向的远方,提笔在纸上写了短短的几行字。
徐明辉来信说岭南的农场开办得很是顺利,庄稼的长势也极好,那除了粮食,岭南就没有别的长处了吗?
岭南的气候湿润,常年气暖,这样得天独厚的地条件,也许还能再做点儿别的?
各类药植在西北的土地上受气候限制,长势一般,种类也很受限。
但岭南自来是各种毒物肆意生长的乐园,把有毒的药草改种为无毒的草药,或许可行?
还有酿造之术。
西北气候寒冷,对各种酵菌群的发酵不利,但岭南截然不同。
如果到了岭南后设法对各种酿造技术进行改良加精,可酿之物就不光是酒了。
酱油?
醋?
还有岭南生产的各种玉类原石……
或许还应该开个首饰铺子,专供玉器。
桑枝夏想到一处写下一处,不知不觉间桌上的白纸上落满了黑色的墨迹,她专心到甚至都没发现徐璈什么时候起来了,还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徐璈放轻了呼吸没说话,桑枝夏闻到靠近的香气,笔尖顿住忍笑道:“徐璈你知道吗?这款皂花是添了三倍香粉的,其实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