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许童生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文生被拖拽出去,再一看轻描淡写间就定下了一人生死的桑枝夏,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可言说的震惊骇然。
这……
这只是个把月没见,桑枝夏的性情转变未免也太大了些?
村长迟疑半晌想说点儿什么,只是还没筹措好词句,不远处的打谷场中就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叫声跟沾满了毒刺一样,扎进耳朵里滚得血肉模糊遍体生疼,光是听着都止不住的心尖子狠狠打颤。
村长的脸上布上了无措,控制不住地朝着桑枝夏看。
桑枝夏猜到他想说什么无奈一笑,叹息似的说:“村长,农场越发招人眼,蝇头狗脑的脏东西注定会越来越多。”
“有些口说的规矩不管用,那就只能用骨血和皮肉去捍卫。”
“自己活腻了想找死的人,我成全他们。”
背主忘信的东西,死了就死了
打谷场上,鞭裂风声凌厉带响。
被高高挂在杆子上的苏文生像是一滩烂肉,口水横流眼泪飞下,衣料破损后砸得皮肉翻飞而出,血肉模糊,惨痛之下发出的惨叫几乎不像个人。
这边的惨叫声不断传远,原本还觉得于心不忍的村长等人沉默良久,最后苦笑着叹气:“不成规矩,难得方圆。”
“你这么做挑不出错。”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桑枝夏身为主家,对手底下的人都过分温和了些。
平日里给的照拂多,给出的工钱也是少见的丰厚。
谁家要是遇上了头疼脑热的麻烦,都不必花银子去请大夫抓药,去徐家求一趟桑枝夏,请得齐老或是胡老爷子帮着看上一眼,一文钱都不必多花,必是药到病除。
桑枝夏上尊长者,下庇护幼童,一手扶持起了洛北村的诸多小家,从未流露过半点不耐。
可慈不掌家,义不财,过分的温和恤下换来的不是同等的敬重,而是越发惹人痛恨的得寸进尺。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特别是外有恶人觊觎在侧,内有内鬼心怀不轨的情况下,桑枝夏要是还不拿出点儿震慑人心的手段来,往后的各种差错只会越来越多。
村长和许童生摇摇头不说话了。
桑枝夏淡淡一笑:“点翠,你送村长他们回去,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再抽空去家中拜访。”
老村长摆摆手,一步三叹地走了。
许童生也不敢耽搁,赶紧拔腿去找桑枝夏要的卖身契。
四周没了旁人,桑枝夏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指腹,眉心不自觉地拧出了个小小的结:“灵初下手真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