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竹望向桑枝夏的眼底深处唇角微勾,笑得从善如流:“那就听东家的吩咐好了。”
“我去何处做什么都可,东家说了便可作数。”
桑枝夏满意地喟叹:“如此甚好。”
“那你们先休整几日,等元气养足了再来寻我,我给你定个合适的地方?”
沈安竹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失笑道:“东家,您能安排去处的只有我,不是我们。”
桑枝夏的本意是想把沈安竹和孟培安排在一处,总不能人家夫妻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到了她手里就弄得变成了一年一度的牛郎织女。
猝不及防听到沈安竹这话,桑枝夏愣了下:“孟培是另有打算?他不跟你一起?”
“跟也不跟。”
沈安竹像个老神棍似的,半遮半露地说:“具体往哪儿跟,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得看徐少主是否愿意收人。”
徐璈?
桑枝夏脑中白光闪过,出了小院后不甘寂寞地戳了戳徐璈的胳膊:“孟培跟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你俩合计出什么章程了?”
你豁命拐带的新娘子呢?
徐璈把桑枝夏进屋后脱下的狐裘裹好,拍了拍桑枝夏的脑袋说:“他说自己不是经商的料子,也不懂得种地栽粮,想跟着我拼点儿别的。”
准确地说,孟培是不甘心让沈安竹跟着他只能当一辈子的商户,想奔了徐璈手下来一把大的。
徐璈耳边回响起孟培带着狠意的话,笑得微妙:“没看出来,这人倒是个豁得出去的狠角色。”
孟培不知道徐璈在布的棋局,也不清楚京都的具体风向。
但是这人就是很敢。
猛到哪怕还没上桌寻着座儿,就敢对徐璈扔下了狠话,表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桑枝夏听完微微咋舌:“这……别的不说,胆儿挺肥。”
徐璈挑眉笑了表示赞同,不过却并未流露出半点拒绝之意。
他欣赏有野心的人,也不会用无欲无求的人。
有了庞大的野心开刃,那才会是一把好用的刀。
桑枝夏猜到徐璈有自己的打算啧了一声,看到前头坐在驴背上兴奋招手的陈菁安,神色一瞬变得古怪。
“话说,陈菁安招惹的麻烦……”
“徐璈!嫂子!”
陈菁安猛地一拍了一下驴屁股,在尥蹶子的驴发出的叫吼声中卷着残雪冲了过来:“哎呦我等你们半天了,可算是来了!”
疯跑的驴在被徐璈拍开之前艰难止步,把手欠的陈菁安从背上甩下来就彻底疯了。
眼看着那头驴飞奔向了地埂的远方,桑枝夏的嘴角抽了抽:“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颠簸得这么剧烈,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