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辉眸色微闪,打开匣子看清里边厚厚的一叠,怔然之下竟是忘了接话。
桑枝夏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紧不慢地说:“出门在外,又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银子多了不压手,不缺钱才好办事儿。”
岭南素来是异族聚集之地,承袭文化风俗也与中原地区大为不同,民风彪悍成名。
这样一个已然稳定的固态圈内,徐明辉贸然进入想在那里开辟出一方天地,哪怕是有江遇白的各种帮扶,初到时也必然处处受限。
然而世上没有不动的人心,也少见银子推不动的鬼神。
只要利益这块直白可观了,所见的缠身小鬼自然就会变少。
全看手中的银子以什么样儿的姿态往外撒,以及砸到的到底是谁。
桑枝夏似是想到什么,放缓了语速说:“我知道你大哥那边给了一些,二婶大约也是掏空了账本,但也不耽误你把这些都收着。”
开设农场起步所需的银子是一次给足了的,所需的耕地也有江遇白给出的做基础,这些相当于就是桑枝夏额外给的,不为别的,只为给徐明辉增一份儿旁人有不起的底气。
徐明辉脑中飞快掠过一个粗略估出的数,忍不住愕然道:“大嫂,这么多银子都给了我带走,那你们岂不是……”
“没掏空。”
桑枝夏猜到他想说什么,摆摆手说:“我们去蜀地的时候发了一笔不太正道的横财,细节就不跟你仔细说了,你只管记着家中还有的是银子就行。”
那笔从太子手中劫过来的豪富,来处不可张扬,但去处不必细究。
与其都放着堆灰,倒不如拿出来给远行的人撑腰。
徐明辉没听出半点勉强,再加上知道桑枝夏不是夸大的性子,顿了顿从善如流地笑道:“多谢大嫂,那我就厚着脸收下了。”
“怕的就是你面薄不肯要,否则也不用分做两次给你。”
桑枝夏揶揄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又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上边写了几个地址,以及联络的详细方式。
“出门在外要多有提防之意,底牌也别一次掏出,这种老生常谈的话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反正你心里都清楚。”
“这几个人是齐老给我的,不在江小王爷知晓的范畴内,懂我意思吗?”
江遇白人是很不错,作为正儿八经的皇家血统,为人傲而不骄,的确是做到了坦诚相待。
可岭南不光是江遇白一个人说了算的。
徐明辉孤身在外,手中多留几张保命的底牌出不了差错。
既是齐老给的人,那就代表只有桑枝夏一人知晓,大概率连徐璈都不知情。
徐明辉罕见地滞了一刹,低声说:“大嫂,我身边的人足用了,这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