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佑果然如桑枝夏所说,直接被徐璈拎着上了马背。
小娃娃都喜欢新鲜玩意儿,桑延佑也不例外。
第一次骑马的桑延佑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双手抓着马茂密的鬃毛不住朝着四周探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堆满的全是亢奋。
徐璈注意到勒了勒缰绳让马的步子放得慢了些,马蹄踏过水坑时惹得桑延佑拍手就欢呼叫好:“大叔好厉害!”
徐璈:“……”
见面仓促,忘了跟这小东西自我介绍了。
徐璈微笑道:“不是大叔。”
桑延佑不假思索:“你都这么大了,不叫大叔叫什么?”
话看似说得有有据,只可惜这小东西还没到藏得住心思的年岁,字里行间全是针对徐璈的满满恶意。
徐璈这下可以确定了。
看第一眼的直觉没错,这小东西就是针对他。
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徐璈缓缓吸气,抬手在桑延佑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在桑延佑瞪圆的注视中要笑不笑地说:“小崽子,叫姐夫。”
一大一小愣是寻不出一个无心的!
谢姨娘和桑枝夏都在马车里,这里没有需要特意避开的人。
习惯在人前装软弱乖巧的桑延佑眼里迸着小狼崽子似的凶狠,恶狠狠地剜了徐璈一眼才咬牙说:“我不!”
就不叫!
他都听人说过很多次了,桑枝夏所嫁非人,得的是一门被人嫌弃的婚事。
桑延佑小小的脑袋瓜里还辨别不出这话藏着的深意,但常年生活在不安中的孩子,对恶意有自己的领悟。
如果是好的,那些人是不会舍得给桑枝夏的。
其余人不要的全都塞给了桑枝夏,还害得桑枝夏刚一出嫁就被抓进大牢逐出了京都。
害得桑枝夏吃了这么多苦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好的?
这就绝对不可能是个好人!
桑延佑简单粗暴地给徐璈定下了罪名,气得小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却强行忍住了小暴脾气只是磨牙。
只可惜这小东西自以为藏得挺好。
徐璈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要笑不笑地呵了一声,手中的马鞭毫无征兆地向后就是一扬!
受痛的黑马扬蹄嘶鸣出声,以踏破雷霆之势狂冲向前。
桑延佑毫无防备被吓得嗷一嗓子,条件反射的双手抓住了马脖子上飞扬而起的鬃毛。
小娃娃惊慌失措的惨叫声传入马车,本就心神不宁的谢姨娘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掀起车帘往外看。
可就是看了这么一眼,谢姨娘吓得险些心都停了!
“这……”
“没事儿。”
桑枝夏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对徐璈戏耍小娃娃的把戏视作不见,安抚似的把手搭在谢姨娘哆嗦的手背上说:“徐璈就是逗他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