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桑枝夏……
徐明辉眼底晦色徐徐滑过,语调轻轻地说:“大嫂若有吩咐,我们自当万般顺从。”
诸事皆可为利求,唯对桑枝夏的救母之恩,二房兄弟俩不敢忘。
齐老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颔首一笑背着手慢慢地往外走:“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不必跟着,我去村里随便转转。”
徐明辉站在原地目送齐老走远,等人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才转身回了二房。
与此同时,徐璈也跟徐三叔坐在了一处,说起的话题无非还是那几样。
徐三叔虽无意在仕途,可该看清的东西看得分明,不用旁人多说也都一清二楚。
故而不等徐璈开口,徐三叔就摆摆手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其实大可不必。”
“徐璈你记住,徐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是同为一家人,那就永远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徐璈哑然无话。
徐三叔捂着脸苦笑道:“其实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
“家中富足,人口和睦,没有东西风之争,也没有伤人的争斗暗影,长久度日何尝不是一种知足。”
“可你三婶说不行。”
他们可以不为自己考量,甘心终此一生都在不起眼的洛北村和北城的酒坊中,孩子们不行。
三房是只有徐嫣然一个女儿,可就算是为了这个女儿的来日,他们也不得不多做筹谋。
酒坊老板的独女,和侯府三房的嫡女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
如果他们想在将来为徐嫣然撑起一份儿体面,就不能真的就此止步不前。
徐三叔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拍了拍徐璈的肩说:“你小子是有大志气的,明辉也不弱于你。”
“你们兄弟把徐家的天支起来,我这个当三叔的也不能太落后,只是我事先说好了,我才能有限,野心不足,实在做不了多的。”
既是身弱不能上阵杀敌,又无大才难当社稷。
徐三叔能给的除了支持,就只剩下了家中的诸多杂事。
如果徐璈和徐明辉执意要拼杀在外,那他必定把家中老少一一料照顾好,不让他们为此感到烦心。
徐璈眼中感激流淌而出,失笑道:“三叔不嫌我无事找事再起风波,我已是很感激。”
“嗐,我不是那不晓得好歹的人。”
徐三叔叹着气说:“我空为长辈,无能往前,就不可再成为你们的阻碍。”
“来日若可如愿事成,那是徐家满门的荣耀披身,倘若败了,其实也无妨。”
大不了就是罪及全家,满门再度落难。
这样的过往徐家人又不是没经历过,不必为此大惊小怪。
再者说,再难也难不过当初刚入西北时的情形。
那种时候都熬过来了,其实也真是没什么可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