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时有个深得岳父信任的道士给桑家的主子都算了一卦,人人都有一张批条,堪定命数中有言,内宅有相冲之状。”
内宅相冲,主位不吉。
桑夫人思前想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桑家的众多姬妾身上,正在暗中探查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自己。
桑枝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难以置信地说:“是你做的?”
“主母的病是……”
“嘘。”
徐璈竖起食指在桑枝夏的嘴边轻轻一碰,低笑道:“枝枝,不可言。”
“命数天相之说虚无至极,却最是可困人心。”
“等桑家主母查到与自己相冲之人就是岳母,绝不可能让岳母继续留在桑家内宅。”
不用任何人出手,桑夫人便会想方设法把谢姨娘赶出去。
一切都安排得顺成章,无痕无迹。
只要名正言顺地出了桑家的大门,何愁桑枝夏母女没有再见之时?
上一次中招也是这样,见效很快的
桑枝夏不放心地说:“那万一主母震怒,对我娘不利怎么办?要是她想灭口的话,那……”
“不会。”
徐璈慢慢地松开桑枝夏攥紧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她自己病痛不断,家中子女也事事不顺,再加上桑大将军仕途受挫,天相冲撞之说早已深入人心。”
“这种时候,出自道士神棍之口的批言比什么都管用,她会忍着怨恨好好听话的。”
碍于道士所言,桑夫人唯恐变故再增,不敢要任何人的命。
而谢姨娘即将打着养病的名号被送往城外清凉观,她诞育的幼子也会在前往道观探望的途中遇劫匪突袭。
徐璈在脑中反复思索过所有细节,确定无所遗漏后说:“清凉观会起一场大火,无人生还。”
“到时候我们的人会把岳母和小舅子接上,一路护送,直到安然抵达西北。”
等到了西北,桑家认定死了的人不会再追究。
往后不管是赡养丈母娘还是教养小舅子,都可依照桑枝夏的心意行事,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限制。
徐璈从很早就开始谋划此事。
期间设法让赵忠全把小舅子收作了弟子,为的是让那个丁点儿大的小娃娃能率先走出桑家的大门。
至于丈母娘就更好办了。
一个失了宠还是主母眼中钉的小妾,她的死活去留其实无人在意。
至于桑家主母缠绵病榻的身子……
徐璈唇边泄出一丝冷色,心说病一场损些寿数算什么呢?
桑枝夏在闺中时受过无数委屈,一度险些丢了小命,全都是拜这位主母之福。
徐璈没直接要她的命已经是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