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被幽禁在东宫之中,可圣眷不减,陈年河的被迫离开西北,说不定正是皇上对太子的安抚之举。”
太子不止一次对陈年河动手,为的就是陈年河手中的兵权。
陈年河之前多年仗着皇上对自己的信任和倚重,无视太子的招揽,暗中还与太子结仇。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陈年河之前的仰仗是皇上的重视,如今太子接连受挫,皇上为了安抚太子就选了陈年河下手,这的确很符合皇上近年来的作风。
徐璈说得讥诮,桑枝夏听完也觉得莫名的滑稽。
“爱子之心可以解,可扭曲到如此漠视辜负忠臣之心,难道就不怕物极必反吗?”
“皇上当然不怕。”
徐璈嘲道:“许是位高权重太久了,高处再难看到脚下的酷寒。”
“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王土之上皆是王臣,区区一个将军罢了,撤了来日自然有更多的补上,人家怎么会在意这些蝼蚁的生死?”
陈年河再威风,那也永在皇权之下。
如今调令一下,等待陈年河回到京都后的结局只有一个,要么归顺在京都当个没有实权的傀儡,从此退出实权一派,要么踏上徐家的老路。
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桑枝夏喉头猝然一哽不知该如何接话,徐璈面露愧色捏了捏她发凉的手指:“枝枝,别太担心了。”
“陈年河虽是陷入被动,可他掌权多年,不可能真的毫无防备。”
“咱们再有两日便可抵达西北,届时说不定还有机会能跟陈年河见上一面。”
毕竟是共患难的情分,陈年河这两年间也给了徐家不少便利。
如此情形下,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徐家自当义不容辞。
桑枝夏欲言又止地握紧徐璈的手,沉默良久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岁月静好的日子只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陈年河突出调令一事,原定在路上的休息被桑枝夏下令缩短,抵达西北的时间比预计中的快了半日。
也许是运气好,桑枝夏一行刚踏入北城,等候在此的邬连便迎了上来。
“桑东家,徐少主。”
邬连满脸紧绷的倦色,注意到桑枝夏鼓起的小腹猛地一怔,而后赶紧摆手示意身后的人把手中的兵器都收起来。
“我曾听人说,妇人有孕时见不得这些带煞之物,免得冲撞了不吉利,今日来得匆忙未能避讳,还望您莫要介怀。”
桑枝夏扶着徐璈的手下车站定,哭笑不得地说:“我不避讳这些,邬军师也不必往心里去。”
“邬军师等候在此,可是陈将军的意思?”
邬连挤出个苦笑,低声说:“将军奉令于三日后便要动身返回京都,得知桑东家和徐少主今日抵达,特意命我前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