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茶园,果林钱庄,酒坊茶楼大大小小,满满当当的全是齐老多年来置办下的产业。
白子清到了嘴边的揶揄瞬间止住,找了个借口捧着自己的砚台走了。
徐璈看着桌面上的东西,百感交集间,第一次觉得别人的银子到手了也不舒坦。
匣子的最下头压着的是一封信,信封打开最先掉出的却是一枚指头大小的印章。
桑枝夏把印章放在边上,飞快看完信纸上的寥寥数语,心下狠狠发沉。
潜渊山庄残余的余部不少,只是这些人早年间做的都是些掉脑袋的事儿,齐老不想给桑枝夏惹麻烦,给的都是真金白银。
可也许是考虑到桑枝夏来日在外可能会遇上麻烦,齐老还额外给了桑枝夏一枚可代表身份的印。
只要拿着这枚印,凡是潜渊山庄的余部见了,等同亲见庄主,不管桑枝夏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得到尽全力的满足。
除此外,偌大一张信纸上就只留了一行字:丫头,珍重。
桑枝夏喉头猛地堵住,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徐璈:“这些东西……我……”
“我不想要。”
不是见财不喜,也不是多高风亮节,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东西接着烫手。
齐老唯齐嫣儿一女,爱女殒命,再无挂念,至此自是无牵无挂,生死无碍,钱财都是外物再难动一分心念。
可桑枝夏没立场也不能要这样的东西。
徐璈蹲下握住桑枝夏发抖的手,明明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欠嗖嗖的:“我就说这个老东西麻烦得很,你还非不许我瞎说。”
“你看看,他自己活着不痛快,还总变着法地给人添堵,这要是真让他寻死成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的:“留得住的吗?”
“留得住留不住,他说了不算。”
徐璈仰头蹭了蹭桑枝夏的鼻尖,轻轻地说:“等我去把人逮来,不听话就灌了药让他没力气寻死。”
“说什么听天由命?”
“你不想让他死,那他就必须给我活着。”
敢让那小子沾手你的东西,我撅了他的爪子!
次日一早,顺来酒坊。
齐老看着不请自来的徐璈,印堂发黑:“你来做什么?”
徐璈指了指地上的食盒,字里行间都是不耐烦:“你以为我想来?”
“枝枝做了些吃的,让我给你送一些过来。”
齐老听到桑枝夏的名字愣了下,话中不耐少了许多,只是看着徐璈还是没好气:“东西留下,你可以滚了。”
“滚?”
徐璈被气笑了:“拿了我夫人做的东西,还想说走就走啊?”
齐老眸色阴沉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动手了,谁知徐璈张嘴就说:“你昨日给的东西不对劲儿,你得跟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