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事儿绝非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且不说无人知晓龙脉一事的真假,就算是真的,那又该何处去寻,找到了如何判别是真伪。
可一国之运不是个破碗烂筷子,哪儿是说毁就毁了的?
赵忠全信奉君子不语怪力乱神,对此很是嗤之以鼻:“总之清查出来发现有人跟前朝余孽来往不清,民间也多有人牵扯在内,朝野震撼,皇上震怒。”
“最后皇上亲拟的圣旨,不管罪过大小,但凡是牵连在内的全被追责问罪,轻则杀一族,重则杀三族,一个不留。”
屠刀之下再无争议,当今靠着雷霆血腥的杀伐手段,成功让谣传止于当下,也成了亲历者不敢再提的阴霾。
赵忠全不知道徐璈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愣了下语重心长地说:“徐家虽是不如当年了,可走的自来都是正统路子,搞不得歪门邪术辱没门楣。”
“你岁数浅些,不知情不奇怪,好奇也是人之常情,但也切忌好奇太过了,以免惹祸上身。”
潜龙渊一案是当今心头拔不出的暗刺,谁提谁死。
赵忠全是真的怕徐璈糊涂,赶忙对着桑枝夏说:“你可把人看严实了,这要是出了岔子,我死了都没脸去见嘉兴侯!”
桑枝夏被他的紧张逗得好笑:“您放心,我们只是问问,不会胡来的。”
赵忠全一脸悻悻,想了想控制不住地叹气。
“其实徐家遭祸,也不能说全都是错。”
“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子监国,结党营私同流合污之事层出不穷,乱象横出。”
“封王的皇子人人各有心思,糟污野心绞杀成片,朝堂民间都早成了一锅乱粥,拎不出几个干净的玩意儿。”
徐家虽是遭了祸端,其实也相当于是避开了更大的风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福是祸真的不好说。
徐璈眸色微闪,低声道:“我听大人的意思,当今的龙体似不如传闻康健?”
不该说的说了一箩筐,赵忠全也没了顾忌,苦着脸就说:“何来康健可说?”
“皇上自病后便耽于求仙问卜寻求长生之道,丹药吃得越多,病痛自是越多,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万幸的是皇上的心中仍有万民,不至于行至荒唐。
否则仔细想想,他们在蜀地的一番生死惊险也属实没太大意思。
徐璈听出了赵忠全的言外之意,眼里晕开了几分说不出的嘲讽:“已经很荒唐了,再多些想来也是无妨。”
“慎言。”
赵忠全不悦瞪眼:“不管怎么说,话不能乱说。”
否则被人知道,徐璈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徐璈不是很在意地啧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说:“话说当年潜龙渊一事既是闹出这么大的风波,那总该有个领头被问罪的吧?大人可知道首当其冲的祸首是谁?”
赵忠全不解徐璈为何执着于这个,踌躇一刹吐出了四个字:“潜渊山庄。”
在赵忠全看不到的角度,桑枝夏的瞳孔猝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