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来是他们这些人运气好,山洪再闹时半点没伤着,在暗道里藏到今日,瓮中捉鳖立马就打了个措手不及。
尽管带着到手的肥羊撤退时多了些意外,可整个计划堪称是浑水摸鱼的巅峰,没费多少劲儿就把事儿办成了!
被叫做虎哥的人怒气未消,可听到这话难免还是有几分得意:“那是,你们以为寨主面前的红人是谁都能做的?”
他说完忍不住朝着昏死过去的孟培抽了嘴巴子,啐了一口说:“我早知这个叛徒是个留不得的祸害,这次不就正好是被我算准了?”
“皮子都绷着些!赶紧从这边绕过去,咱们走另一个暗道回去!”
“等回了虎威山,寨主见兄弟们办事得力,有的是弟兄们的好处!”
嘴里骂咧吵嚷的一伙人飞快走过,没有人发现树上还藏了一道被压得很轻很轻的呼吸。
徐璈不认识孟培。
但他认出了那只垂在半空的手。
手指上带着的绞金丝戒指,是桑枝夏亲手做的。
桑枝夏总共做了两个,另一个稍大些的,此刻正在徐璈的手上。
这个东西,不可能会出现在别人的身上。
桑枝夏出事儿了。
豆大的雨滴疯狂砸落,模糊人视线的同时,也掩去了可能会被听到的声音。
徐璈强忍着怒火悄然尾随上去,瞅准时机一跃而上勒住落队那人的脖子,轻轻地把人拖进了半人高的草丛。
片刻后,雨势更大。
虎哥叫来几个小碎催扒拉开盖住洞口的杂草,扯着嗓子喊:“快着些!”
“罗老三你们几个别在尾巴上磨蹭!赶紧把肥羊扛起来跟上!要是被逮住了可没人管你们的死活!”
跑在最前头人泥鳅似的钻进了洞口,掉队的人也连声答应:“来了来了!”
“虎哥你别急,我们马上就来!”
嘈杂的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队伍里换了个低着头,满脸是泥的大高个。
徐璈刻意拖了一下落在了最后头,看到有个瘦得像猴儿似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去扛被巨大黑布袋子套着头脸的人,闷着嗓子说:“我来?”
在腰都直不起来的狭窄通道内,自己多走一截儿都费劲儿,扛着个失去意识的人还想跟上大部队,可是个实打实的力气活儿。
男人虽然一时没认出徐璈是谁,可下意识地想着这队里也不会有外人,惊喜得不行地撒开了手:“好哇!”
“那你扛着人走中间,我们哥儿几个给你垫后!”
徐璈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状似弯腰去背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翻了一下从袋子里露出的那只手腕。
腕间一颗小小的黑痣清晰可见,脉搏轻但平稳。
徐璈一直卡在嗓子眼的心轰然落肚,还没来得及做出多的动作,就被人在后背上猛力拍了一下:“龟儿你可别瞎起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