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声接连响起,短暂的吵闹又恢复了平静。
在门外站了不知多久的灵初打了个手势,栓子会意往前沉默看守,灵初飞快抽身上楼。
门板被轻轻敲响,随之响起的是灵初的声音:“东家,我有要事禀告。”
年猪不出栏了?
桑枝夏早上刚去城外转悠了一圈,刚回来不久。
灵初得到允许低着头进屋,站定后把听到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桑枝夏眉梢无声扬起。
灵初面色微凝,说出了内心的猜测:“东家可能有所不知,虎威山是蜀地有名的土匪寨子,跟青城山上滥竽充数的盐匪大不相同。”
“刚才屋里的人提到虎威山时的口吻异常熟稔,不像是道听途说或是路过,倒像是本来就住在那儿的。”
青城山上都是些虚招子的老弱妇孺,当不了隐患也成不了阻碍。
可虎威山不同。
虎威山距安城不足百里,山上的土匪是蜀地多年大患,官府前前后后组织官兵上山清缴了数次,都是无功而返。
似是担心桑枝夏不了解虎威山的恶名,灵初顿了顿说:“青城山的盐匪之前多有传闻凶恶,可实际多为谣传,并非实事。”
“可官府一开始的剿匪是真,行至半道被盐匪伏击打了个狼狈而撤也是真。”
沈安竹为了点儿粮造假地契亲自下山,无所不用。
她的底细已经揭了个一干二净,也答应了合作,她没必要对青城山上的形势造假。
照她所说,青城山上的人说实在点连乌合之众都谈不上,绝对没有击退官府官兵的实力。
据派出去的人传回的消息来看,青城山上的情况也确实如沈安竹所说,真假不必生疑。
可官府的剿匪的确是中道崩殂了。
真正阻拦官兵围剿青城山的人,不是青城山上的人。
桑枝夏眸光微闪,玩味道:“你是说,青城山的盐匪,可能跟真正的土匪有勾结?”
灵初十分谨慎:“东家,虎威山的土匪在蜀地嚣张多年,烧伤劫掠无所不为,是一伙正儿八经的恶徒,不得不防。”
见桑枝夏没应声,灵初迟疑道:“要不再查查沈安竹?”
“你是担心沈安竹没跟咱们说实话?”
灵初默认了桑枝夏的话。
桑枝夏想了想却笑着摇头:“我觉得不尽然。”
“照你所说,虎威山的土匪作恶多年,还能躲避官府的剿匪,肯定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不至于沦落到造假下山寻路子的这一步。”
真凶恶至此,看上了她手中的银子,就该是组织人手,不惜代价下山抢夺。
何必迂回到把自己都折了进来?
灵初想想没说得出话,桑枝夏指尖在椅子扶手上上下一敲,慢声道:“不过你也提醒我了。”
“沈安竹不见得跟虎威山的土匪有勾结,旁人可说不定就真那么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