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端起茶壶给桑枝夏倒了一杯水,轻描淡写地说:“可怀疑的人太多了,想浑水摸鱼的人也很多。”
“风越大,越是不可能牵扯到我。”
压根不会有人想得到,早已淡出了京都的徐家仍有可动的势力。
也不会有人想到,徐璈也藏在这场风浪后推波助澜。
环伺着太子手中权柄的人会不惜代价想把他拉下深渊。
等到风浪过去,就算有人对消失的大笔银两去向起了疑心又能如何?
该死的人都死绝了,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桑枝夏眼底微微发亮,凑近了小声说:“你是说,把银子的事儿栽给鲁王?”
“鲁王不是徐家的亲戚么?”
老爷子一生两个正妻,共得三儿一女。
女儿许给鲁王做了正妃,也幸免于流放之难,仍是京都城里高高在上的鲁王妃。
要是把鲁王牵扯进去了,老爷子会不会不高兴?
徐璈一听就知道桑枝夏在顾虑什么,嗤了一声淡淡道:“谁说我是栽给他的?”
“我可没叫他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掺和,明明是他自己耐不住看不清时局,自己上赶着找上门来的。”
“放心,祖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早在死了的老太太执意要违背老爷子的意思,母女俩联手设局当上鲁王妃的那日起,老爷子就明着说过,只当往后徐家的姑奶奶死了,再无此人。
至此往后,鲁王妃的生死荣辱早与徐家无半点相关。
至于鲁王大意搅和进了今日的乱局,那就只能说是他的运气不太好,谁也怪不上。
桑枝夏闻言放心不少,见掌柜的亲自来上菜了,当即止声。
简单一餐饭后没再耽搁,换马车继续向西三百里,就算是真的进了蜀地之境。
蜀地处于山陵江河之中,地势凹陷官道不平,马车的速度慢了不少,沿途所见也逐渐增多。
跟桑枝夏前世记忆中的蜀地风貌不同,此时所见处处贫瘠,荒地遍野荒山密布。
随处可见的都是衣不蔽体的乞丐,甚至还有倒在路边不知死活的人。
进入蜀地马车随行的人多了六个,四人一组分别列于马车前后。
桑枝夏一开始还不解为何突然增了人,见此情形心头微凛疑雾散去,眼底渐添凝色。
“枝枝。”
徐璈伸手挡住桑枝夏的眼睛,把她勾起车帘的手压下来,低声说:“不是什么好的,何必往外看?”
桑枝夏无声呼出一口气:“无天灾,民不聊生便是人祸。”
“这些都是因为盐乱引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