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蒙蒙亮,徐璈起了个大早在门外套车。
一夜都在农场里的徐明阳双手扯着衣襟走得小心翼翼的,看到徐璈兴奋地叫出了声儿:“大哥!”
徐璈不知昨晚的情形,但目光自徐明阳和落后几步的徐明辉身上扫过,眼底渐浮玩味。
“呦,今儿起这么早呢?”
你想洗个脸么?或者是洗个头发?
徐明阳小脸上挂满了不可言说的兴奋,激动道:“我根本就没睡!”
“我哥带我去农场里巡夜,还带我去捡了鸡蛋!”
徐明阳显摆似的敞开着兜着的衣摆,雀跃溢于言表:“大哥你看,这是我从鸡窝里现掏的蛋,都是今早上才下的,新鲜着呢!”
徐璈看着蛋壳上还在迎风抖动的几根鸡的绒毛,努力把笑声憋了回去:“摸着都还是温的,是新鲜。”
“馋鸡蛋了?”
徐明阳把脑袋甩成了拨浪鼓,两眼放光地说:“不馋。”
“我听人说新鲜的蛋养人,想着都掏回来给大嫂补身子!”
徐明阳一片赤诚对大嫂,满心满眼都是真诚。
徐璈罕见的心里有了一丝不落忍,微妙地瞥了徐明辉一眼,说:“就只是掏鸡蛋用得着一宿?”
“自然是用不着。”
徐明辉半点不见奴役弟弟的惭愧,心平气和地说:“明阳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为家里分担重任。”
“这几日我会带着他在农场里多转几圈了解情况,到时候白日里就让他去农场里当监工巡查,顺便数每日捡了多少个蛋。”
这活儿其实不用徐明阳去也能做。
但徐明辉见不得这傻小子整日在家里傻乐。
徐璈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口吻复杂:“徐明阳,你想去么?”
“想啊!”
徐明阳不假思索地说:“我哥说了去农场当监工可以暂时不用考校课业,这么好的事儿,为什么不想?”
要早知道有这种好事儿,都不用人说,徐明阳早就颠颠地跑着去了。
徐璈霎时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微妙地啧了徐明辉一声。
“看样子我昨日是没说错,你还真是他的亲哥。”
这么混账的事儿,不是亲哥绝对做不出来。
徐明辉脸上不见半点心虚,直气壮:“在家也不读书,闲着做什么?”
“再说了,这不是大哥教我的么?”
徐璈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徐锦惜脆生生的笑声:“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