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辉迅速敛眸语速飞快:“太子昏庸不是秘密,这些年来对太子不满的大臣多到承天殿前站不下,可他还是在东宫之位上坐得稳稳当当的,就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若不是圣上有心庇护,太子怎么会敢跋扈至此?
“你……”
“现在那人高高在上,你我落入尘埃,一时半会儿的确是动不得他,可谁说我现在就要动他了?”
徐璈讥诮道:“天子圣意难违,的确是难撼巨木。”
“然而蝼蚁积攒之怒可毁万里长堤,小打小闹的多了,哪儿有永年不倒的树?”
先从蜀地的盐引暴乱炸出一个缺口,慢慢的浪可滔天,在朝中虎视眈眈的几位王爷自然也不可能会一动不动。
徐璈要做的不是去掀起风浪。
而是在风浪既起尚未被压下时,在暗处的推波助澜。
徐璈冷冷地看着徐明辉骤缩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徐明辉,我父亲和十来万将士在洪北之地的冤魂未散。”
“活着的人必须对被辜负碾碎在千里平疆的忠心铁骨,给出一个交代。”
你就不能等我长大了再老吗?!
徐璈和徐明辉一前一后担水进屋,徐璈极其自然地把倒水入水缸的活儿都甩给了徐明辉,自己则是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过包好了整整齐齐摆在铺了纱布的筛子里的包子。
说是包子,其实像正经包子的真的不多。
几小只被桑枝夏勾起了用面团创作的热情,围着灶台这一下午屁股就没挪过地方。
花里胡哨奇形怪状,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在这个汇聚了无数奇思妙想的筛子里应有尽有。
徐璈啧了几声,眼神锐利一下点出了徐明阳的几个大作,强调道:“这几个蛤蟆我不吃。”
徐明阳很有骨气地站了起来:“我自己吃!”
“那敢情好。”
徐璈瞥他一眼,口吻极其一言难尽:“别急,没人跟你抢。”
眼看着徐明阳要急了,桑枝夏不动声色地咳了一声:“你少说几句。”
徐璈冷笑:“有本事做得那么丑,就别心虚怕被人说。”
“他……”
“你少啰嗦。”
桑枝夏护崽儿的拍了拍徐璈的胳膊,在徐璈瞬间幽怨的目光中朝着徐明辉的脸上扫了一眼,低声道:“你俩怎么回事儿?出去担个水吵架了?”
徐明辉许是在家里懒得装了,自进门到现在脸色就不太对劲儿。
徐璈对此很是不以为然,下巴搭在桑枝夏的肩窝上不满道:“我都在你眼跟前呢,你总看这些兔崽子是怎么回事儿?”
“等我出了门你再看不成么?”
桑枝夏闻声呼吸微轻,偏头看他:“要出门?”
徐璈没半点要瞒桑枝夏的意思,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蜀地的蜀锦自成一绝,是在外头花了银子也不好买的宝贝,我去弄些来给你制夏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