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看似平静的言语下究竟藏了什么刀锋,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得透的了。
老爷子闻声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说:“藏锋太过不足以骇人,威慑不足便会被人欺。”
“璈儿这么做也算不得错。”
一味地藏拙掩饰,最后落在他人眼中只会觉得无力可欺。
若腰杆子都不敢往直了挺,自己家的人都护不住,那费尽心思的折腾还有什么意思?
胡老爷子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说,顿了下摇头失笑。
“罢了,你们祖孙脱模似的都是犟种,我就多余提这一句。”
“你家夏丫头不多时说不定就要醒了,要做什么赶紧去弄周全,也省得好不容易见了起色,再被你们这一家子凶神恶煞地惊着。”
胡老爷子啧啧几声不说话了。
老爷子道了声多谢走了出去。
院子里,徐璈正在跟村长说话。
准确地说,是徐璈在听村长说。
“徐璈啊,你就听我的办知道吗?”
村长痛心疾首地嗐了一声,叹气道:“我回去跟村里的人合计过了,伤人的事儿不能往你家的身上放,否则追究起来实在说不过去。”
“你就按我们商量好的说,就说杨大柱他们带着人进村抢砸,被村里人发现追赶不知跑哪儿去了,你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这就是最好的!”
村长误以为杨大柱他们已经死了,脱口就说:“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儿,只要村里谁都不多嘴不乱说,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你只管放心,村里我已经挨个打过招呼了,甭管是来了谁问,大家伙儿的嘴都是紧闭着的,绝不会给你家生事儿!”
按村长想的,这就已经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杨大柱他们那群人受徐家的恩,却黑了心反过来恩将仇报,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只要狠下心来把丧命的贼人毁尸灭迹,对外统一说辞。
这杀人的污水往哪儿泼都可以,只要不挨着桑枝夏的边儿就是菩萨保佑下的万幸。
这已然是一辈子勤勤恳恳的老实人想出来最狠毒的法子了,谁知徐璈听了只是摇头。
“村长,不必如此。”
村长急了:“这咋就不好了?”
“徐璈你小子别在这节骨眼上犯浑,我说的可都是为了你家好!”
“你就按我教你的说,哪怕是官府来人了,那也牵扯不到你家头上去!不然那杀人的罪你还能怎么开脱?”
“谁说我家摊上杀人的罪了?”
“没有谁杀人。”
村长讶然道:“可杨大柱他们不是死了吗?”
“这话怎么说的?”
徐璈无辜地眨了眨眼,失笑道:“村长,杨大柱他们都活着呢,一个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