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
桑枝夏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人命是重,可欲字边上常带壑,人欲难填,贼心难绝。”
“若想一举让人生出忌惮,这滔天的欲望就只能用血去填。”
打疼了知道怕了,诸如此类的事儿才会止住。
否则一而再再而三的算什么?
今日偷酿酒坊的秘方,胡搅蛮缠打砸伤人,那明日呢?
这苗头不一次掐断,换作他日是不是就要明火执仗的来抢砸了?
酿酒坊这边如此,农场也当如是。
人多了心思多,要想一次威慑到位,那就必须是雷霆手段。
光是怀柔不可取。
她必须让藏了弄鬼之心的人彻底畏惧。
村长苦着脸叹气:“你的意思我知道,可这到底是人命,万一官府追究起来,那可咋整?”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要是杨大柱等人是跟酿酒坊签了卖身契的,那就是徐家的下人,身家性命都被徐家捏在手里,生死都由了主家的意。
可杨大柱他们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曾签过卖身契。
自由身若是在此处出了差错,闹上了衙门桑枝夏可是要被问罪的!
村长是一点儿没觉得杨大柱他们可怜,一心记挂着的都是桑枝夏的安危,苦口婆心:“去了衙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杨大柱他们敢明着跟你闹,保不齐就是跟外人勾结好了的,那要是你今日冲动走错了一步,他们勾结好的人抓住机会闹起来,那你咋整?难不成要为了这些个畜生去偿命?”
桑枝夏知道村长的好意,勉强挤出个笑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县衙门那边她是不熟,可她跟县令的上峰很熟。
有北城的城守大人在,这些人翻不出太大的浪。
村长还想说什么,看似被桑枝夏扶住,实际上暗暗用力撑住她的徐三婶却忍不下去了。
“哎呀,我家夏夏一路奔波回来都累成什么样儿了,村长你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不行么?”
徐三婶抓住桑枝夏的手,着急道:“再不该做也都做了,这会儿再说什么都多余。”
“村长你快别说了,那一群小的刚送回家去,我们着急回去盯泼猴,实在是在这边耽搁不起了!”
徐三婶说完对着许文秀使了个眼色。
许文秀摁着额角就愁眉苦脸地说:“我这头实在是晕得很,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受不住晕过去了。”
“夏夏,扶我一手,咱们先回家去。”
桑枝夏被徐三婶拉扯着过去托住了许文秀的手,面露担心:“婆婆?”
许文秀宽大的袖口笼下,说好要扶的人却反手托住了桑枝夏的胳膊。
桑枝夏掌心里的层层冷汗被许文秀掌心的温热驱散,微弱但有力。
许文秀一脸虚弱,徐三婶满脸急躁。
边上的人见了,真以为是桑枝夏这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娇弱婆婆又出岔子了,连忙把路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