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煦哪怕明知道桑枝夏看不见,却还是咬着小嘴使劲儿点头:“嗯嗯!”
桑枝夏轻轻笑了:“听话。”
屋里的哭声渐渐止住了,桑枝夏看着薛柳从被打砸的混乱中找出的两个凳子,拿来扶着许文秀和徐三婶一起坐下。
“有什么话慢慢说,先坐下喘口气。”
“薛柳,去找个还能使的壶,烧些水送来,不必放茶叶,放些蜜即可。”
薛柳垂首去了。
桑枝夏拿起帕子擦去徐三婶额角的血迹,看着那个明显是被瓷片蹦出来的口子,眼底暗色渐沉。
“三婶,可还有别处的伤?”
徐三婶一点儿也没觉出疼来,惨白着脸揪着桑枝夏不敢撒手:“夏夏,你……”
“要是还伤了别处,只怕就要去请胡老爷子来瞧瞧了。”
桑枝夏装作没听出徐三婶话中的担心,无奈道:“伤在面上可不是小事儿,万一留了疤,三叔回来问起我们可怎么交代?”
“是啊,你刚才护着那个架子被推得都滚在地上了,除了手上脸上的,还有没有别处的伤?”
许文秀一辈子不曾做过自己的主,见了桑枝夏也像是见了主心骨。
许文秀在桑枝夏的轻言细语中没了之前的慌乱无措,一时找不到帕子,索性就掀出自己干净的衣摆,握着徐三婶的手擦了擦。
“你就听夏夏的,她说的一准儿没错!”
徐三婶担心得要死,听到她这骄傲的口吻气得咬牙:“大嫂,都乱成这样了,还能让夏夏一人揽了?”
许文秀底气不足地说:“我们也在的啊!”
“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听我儿媳妇的肯定不错!”
徐璈在的话,就听徐璈的。
徐璈不在,那就听桑枝夏的。
许文秀觉得自己想的没毛病,徐三婶被她的直气壮闹得头疼。
眼看着这俩要争起来了,桑枝夏识趣地没插嘴,直起腰视线向后。
以徐明阳和霍家小子为首的一群半大小子,已经被林云和吴长贵合力撵到前头了。
桑枝夏还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上次问她猪毛怎么做毛笔的孩子也在,黑瘦的小脸上青紫遍布,眼神却发狠亮得惊人。
桑枝夏喉头微堵,伸手在徐明阳梗着的脑袋上摸了一下,露出个笑:“明阳。”
徐明阳被摔打得鼻青脸肿都不见红眼,冷不丁听到桑枝夏这么一句,鼻子立马就酸了。
徐明阳仰头看着桑枝夏,声音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委屈的哭腔:“大嫂。”
“杨大柱他带着人偷方子,被三婶逮住了还推三婶!”
“他们砸酿酒坊的东西,骂大伯母和三婶,他们还想打嫣然姐姐!他们……”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