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爷子对他们把此事说透,也只不过是为避免日后会被有心人拿捏住此处做手脚,让他们彼此起了戒备和疑心,除此外并不指望他们可做什么。
徐璈也说不清老太太这病有无人为的痕迹。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老太太大约是无缘再见西北的初雪了……
下手的人爪实在太黑!
老太太是彻底病得起不来身了。
徐家老少在村里的人缘都好,之前老爷子病着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来探视,如今病在了老太太身上,闻讯来的人也不少。
可探视的人出了徐家以后,嘴里传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极分化。
见识过徐家老太太病中的难伺候和不可喻的蛮横暴躁,村里人口耳相传的,都是老太太病糊涂了,已经彻底做不出人事儿了。
徐家也算是都做到位了,老太太属实不像。
老太太清醒的时候不多,有意识的时候都对吃药无比抗拒,甚至还会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抓起能抓到的所有东西朝着进屋的人砸过去,今日就险些砸破了徐二婶的头。
看着徐二婶额头上偌大一个青紫的包,老爷子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可还伤着别处了?要不请大夫来瞧瞧?”
徐二婶苦笑摇头:“一下没躲过被砸了个正着,几日就消了不碍什么,只是……”
徐二婶面露迟疑,再加上内心对老太太的无取闹不领情的烦躁,斟酌了半晌还是没忍住说:“老爷子,绣庄那边花了大价钱砸下去,虽是买下来了,可这些日子耽搁在家也没能及时去看看,我担心……”
“我担心再这么在家磋磨下去会耽误了正事儿,明日我想去绣庄里瞧瞧。”
哪怕对徐二叔有再多不满,徐二婶也不曾觉得伺候婆母是自己可以推卸的责任。
然而老太太实在太过了。
说是病得厉害,可醒了的时候不是挺有劲儿的么?
昨日骂了许文秀,前日掐得徐三婶一胳膊的青紫淤痕。
上前日还险些伤了桑枝夏,把徐嫣然惊得哭得不住打嗝,几个小的在家里也惶惶然的,不敢朝着堂屋凑近半步。
照这股子折腾的劲儿,老太太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断不了气,这份儿面上该有的孝顺也着实是周全不下去了。
不想活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阎王爷叫了去,人死灯灭一了百了。
活人的日子还得接着往下过呢。
徐二婶自知此话有些过,忍着忐忑说完也是满脸不安,谁知老爷子默了片刻,没多犹豫就点了头。
“如此也好。”
“只是绣庄那边刚接过手,大大小小要打点的地方不少,你一人去也顶不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