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挑眉一笑,松开缰绳走过来掐住了她的腰。
桑枝夏猝不及防体验了一把旱地拔葱被突然抱起,口中发出一声惊呼视线颠倒,再低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在了马鞍上。
徐璈脚尖点地跃起落在她的身后,察觉到她的紧绷手掌一捞把人揽到怀中抱好,大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腰:“别怕。”
“保证摔不着你。”
桑枝夏有点紧张,但这种说不出的紧张,很快就在无事发生的平静中消于无形。
她甚至还有闲情看起了路边金灿灿的稻米和野花野草,揪着徐璈的衣摆问:“这马哪儿来的啊?你不带回家藏在林子里,就不怕会被人牵走了吗?”
徐璈控制着缰绳慢慢地说:“是陈菁安送来的,我一时没想好牵回家的由头,索性就暂时先散在林子里了。”
这马被训过,认主且识途。
就算是不拴着放养在林子里,寻常人也难以靠近,更不可能会有机会顺手牵马。
桑枝夏唔了一声,摸着下巴奇道:“陈菁安是谁?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生活的大多轨迹都在洛北村,村里村外倒是都很熟了,可仔细想想,她跟徐璈从前的生活的确交集太少。
徐璈说起的这些人和事,她全都不知道。
徐璈捏了捏她的耳尖,索性低头把下巴杵在她的肩窝里说:“陈菁安是父亲的义子,比我小一岁,见了面当尊称你一声嫂子。”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有人会做买卖吗?那人就是他。”
徐璈隐去了更多藏在暗处里的东西,轻声慢语地解释:“酿酒坊出来的酒要送到县城里去卖,还有地里收出来的粮食,吃不了的也都要拿出去卖。”
“我想过了,与其自己大费周章去寻买主,或者是等着闻风而来蓄意压价的买主上门,倒不如咱们自己开了粮庄售卖。”
“只是这样做买卖的事儿,除了二婶有家学渊源,家中也无人做过,索性把陈菁安竖起来在外头走动,让他去折腾这些买进卖出的琐事,这样卖东西的银子入了账,你也少些麻烦折腾,好不好?”
桑枝夏没想到稻子还没收这人就想到了这一步,怔愣一瞬失笑道:“你想得这么周全呢?”
刚走出一小步,这就把后续都想到了?
徐璈笑了:“也不算安排好,只是大致有些想法。”
桑枝夏的奇思妙想的确是出人意料的多,但是她在某方面的稚嫩和空白,在老爷子的眼中却是暴露无遗。
徐璈也能看出来。
世家贵女多是精心培养,从待人处物到执掌一府,大大小小都要逐一过手,经风浪有长进,如此才可磨砺出决断和手腕。
可桑枝夏没有经历过这些。
她长在桑家内宅被忽视被冷落,待她好的亲生母亲出身不高见识有限,能言传身教给她的东西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