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银子来得都不容易,他们愿意把苦心研究许久的东西拿出来就不错了,再多的当真是做不了。
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思忖片刻说:“那这事儿暂时就这么定了,等再有人来问,我就原话答了。”
“我觉着成。”
徐三叔满眼唏嘘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后低头看着碗里清亮的酒液,笑笑道:“说来也是惭愧,我磋磨了多年就想为百姓做点儿实在可用的物件,一直没能成。”
“现在托夏夏的福,倒也算是阴差阳错地办了一件平生渴求的好事儿,无憾了啊……”
身居高位时左支右绌,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最后空有抱负碌碌半生。
现在没了那么多前思后想的障碍,倒还脚踏实地的做了件想做的事儿。
桑枝夏闻言勾唇笑笑:“三叔这就觉着心满意足了?”
紧张什么?我还能啃你一口?
志向得偿的徐三叔一脸高深莫测:“夏夏你年纪还小呢,不懂得我这种大志得酬的感慨。”
桑枝夏闷声笑了没接话。
徐璈听了个话茬领悟了她的意思,自然地接了一句:“我们是不太懂。”
“枝枝不是还说了想请三叔帮着改一下耕地用的物件么?她说的那些东西改良好了,不也是有大用处的?”
他负责将桑枝夏时不时提出的一些奇思妙想记录画图,尽管至今都没太搞懂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说起来很是如数家珍。
“还有育种插秧用得上的各种物件,那么多东西等着三叔去上手呢,现在满足会不会太早了些?”
徐三叔一琢磨眼底发亮,豪气干云地仰头把碗里的酒一口闷了,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你说的在啊!”
“不行,我现在就去再看看!”
徐三婶伸手想拦一下没拉住,瞠目结舌地看着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的丈夫风风火火的,一头扎进了临时改出来的空地敲敲打打,笑得止不住。
出口的抱怨却怎么听都觉得暖心窝子。
“瞧瞧,自打开始弄那个水车就是这副魔怔的架势,要不是还晓得饥饱大约是连饭都顾不上吃!”
徐二婶听了有些好笑:“知道上进还不好?”
徐三叔年轻时就不是个志向大的,懒权势倾轧不想掺和东西风之争,一门心思全扑在了这些敲敲打打的物件上。
如今桑枝夏起了个头儿,他也算是另类的得偿所愿。
徐三婶心中感念说不出口,拉住桑枝夏的手轻轻地捏了捏,见桑枝夏眉眼间散不去的疲倦,语气中自然地带出了些心疼。
“夏夏,累了?”
桑枝夏揉了揉眉心说:“没事儿,我……”
“怎么会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