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里辛苦些,记得把人看好了,要是有啥事儿,只管去叫我们知道吗?”
桑枝夏笑着连连点头,把吴婶送到门口正欲转身,吴婶突然一拍脑门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
“我来时长贵让我跟你们说,你家地里要搭的那个棚子到底是要咋弄,明日大家伙儿得了闲就去帮你一气儿弄起来。”
桑枝夏没想惊动这么多人,愣了下说:“其实也不用,那个就是……”
“怎么就不用?”
吴婶下意识地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小声说:“你家三叔文弱得很,能下得去力气的就徐璈一个,徐璈为了救人病倒了,没人帮忙你那玩意儿啥时候弄得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你到地里当个指挥,三两日就给你弄好了,不费多大的劲儿。”
吴婶说完脚步匆匆地走了。
桑枝夏扶着门框无声叹气。
“夏夏,这鱼可怎么弄?”
虽说从拉网捞起来到现在只过了半日,可筐子里的鱼都冻成了长条状的板砖,一条更比一条硬实。
徐二婶为难地戳了戳满是冰碴子的鱼尾巴,无奈道:“这看着少说也有几十斤,吃也吃不完,这么摆着不会坏了吧?”
“坏不了。”
桑枝夏呼出一口气说:“刚才吴婶都跟我说了,吃不完的就在院子里摊开摆着就行,这冬日的冻要持续到来年三月开春,一时半会儿不会坏。”
天气苦寒也有苦寒的好处。
只要是摆在外头的东西,相当于是进了天然的冰箱,还是低温速冻的模式,储过整个冬季都不会有事儿。
她正想说找两张干净的草席铺开,把冻鱼拿出来放好,不放心进屋去看徐璈的许文秀也红着眼出来了。
徐三婶低声说:“大嫂,徐璈还好吧?”
许文秀想着徐璈好多了的精气神,吸了吸气说:“瞧着还行,也不见发热的迹象,养养大约就没事儿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轻松不少,唯独桑枝夏下压的嘴角怎么都提不起来。
还行?
屋里那个犟嘴的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有不起,这算哪门子的还行?
她知道徐璈是怕许文秀担心,索性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随机选中一条幸运鱼说:“这鱼来得倒是正好,我再炖个鱼汤。”
昨日磨的豆汁在木框里被石头压着定型一夜,此时倒出来就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新鲜捞出大鱼去鳞破肚,清洗干净剁成方便入锅的块状,酒和姜块去腥腌制一会儿,锅里热油下锅先煎炸。
鱼皮煎炸至金黄,蹿起的浓浓香气中掺入热水,放入大块的豆腐和在鱼块一起焖煮。
做好的焖饭已经凉了,桑枝夏放进锅里又热了一遍,全部弄好后鱼汤也炖得差不多了。
汤色奶白浓郁,豆香和鱼的鲜香混合充斥满人的鼻腔。
桑枝夏准备单独把徐璈的份儿端进屋,谁知门嘎吱一响,这倔驴居然出来了!
老爷子不久前才跟一直躺着不动的老太太吵了一架,此时的脸色也仍是不太好看。
他看着徐璈忍不住皱眉:“不是说在屋里养着吗?怎么出来了?”
徐璈不以为意地吸了吸鼻子,闷声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哪儿用得着这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