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亲眼所见,陈菁安都不敢相信那是文相能说得出的话!
薛先生有些好笑:“这有什么难猜的?”
“文相再怎么骂,那也骂的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又怎么容得下别人来骂?”
经过一系列的清绞杀,京都官场权贵世家的气氛已经跟月前大不相同。
因为江遇白是真的敢杀。
凡是口出不敬之言的,凡是查实有不轨之举的,能杀一家的绝不只杀一个。
能株连三族的绝不仅只杀一族。
经过如此可怕的血腥镇压,现在这些人就算是背着江遇白蹦跶几下,嚷嚷几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别的心思早就被杀绝了。
经此京都朝廷的派别也正式分为两派。
一派是徐璈连捆带绑弄来的王城群臣,另一派是不好直接赶尽杀绝的皇城中人。
派别既出,那就有内外之分。
徐璈是当之无愧的自己人。
薛先生掸了掸袖口淡淡地说:“自己人再怎么打,心总归是朝着一处使的,绳子拧的也是一股,外人就不同了。”
所以在外人的面前,徐璈的帮手是很多的。
陈菁安叹为观止地竖起大拇指,正巧这番对话被文相听到了,换来了文相一个豪横的白眼。
不用文相自己说陈菁安也看懂了,暂时的言归于好一致对外,并不代表老头儿不记仇了。
该算的账还是要跟徐璈接着算。
陈菁安面皮一抽难掩微妙,还没说话只听到钟声响起,连忙收敛了神色跟着众人再次跪了下去。
辰东殿内。
空荡荡的殿中摆着老王爷的冰棺,以及王妃的灵位。
江遇白跪着往盆中放了几张纸钱,轻轻地说:“哥,你说这些东西烧了,我爹娘真的能收到吗?”
“还有帝陵里陪葬的那些东西,人死了以后,真的会有魂吗?”
徐璈跪在他的身侧默默拨弄着盆中的香,头也不抬地说:“我觉得有。”
“在被抄家之前我就知道了我爹在洪北战死的消息,知道我紧急安排了什么吗?”
“什么?”
“我让暗卫找个地方,给我爹多多烧些纸钱元宝,一定要烧足七七之数,免得他在地底下买不起喜欢的好酒,闹着要还阳来骂我不孝。”
江遇白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浅笑。
徐璈自顾自地说:“那会儿我是真的很怕我爹没钱花。”
“可我偏偏还去不得洪北,我要去的地方距离洪北太远了,远到我后来去寻了很久,也找不到我爹的尸骨,甚至都找不到一点可以辨认身份的信物。”
“然后呢?”
江遇白眯眼看着眼前跃起仿佛在回应自己的火光,哑声道:“后来你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