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怎么跟你说不通呢?”
谢夫人着急地回头看了一眼徐璈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急切道:“我本是妾室,按规矩是当不得孩子叫一声外祖母的!”
“无人知晓的时候也就罢了,那是我的福气。现在桑家那边的人冒出来了,再让孩子叫我一声外祖母,那是折辱了孩子的大福气,你为何就……”
“娘。”
桑枝夏打断谢夫人的话,第一次对谢夫人坦诚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桑家在我眼里不算什么,亲爹也不算什么,我没什么好忌惮的。”
“如今该是他们怕我。”
谢夫人头疼地捏了捏桑枝夏的手:“闺女!”
“世人的嘴那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你若为我多出几层负累,那我还不如早些死了利索!你和延佑……”
“娘都这般想,那要让延佑如何自处呢?”
看着怔愣住的谢夫人,桑枝夏一字一顿地说:“延佑当年跟着娘一起假死离京,这是事实。”
“你可以说在深山老林中远避世人了此残生,那延佑呢?他还是个孩子羽翼尚未长全,一双眼也不曾看过更宽更辽阔的山河,他也要这样畏于人言躲躲藏藏地活一辈子吗?”
桑枝夏别过头不看谢夫人骤红的眼眶,眉眼间浮现出了些许孤傲:“娘,你躲在此处,或者是在别的地方,都不会有你所想的那种安宁。”
“我和延佑都不怕,娘是在怕什么?”
“不就是京都区区一个桑家吗?”
“我就往这些人的面前一站,谁能奈我何?”
敢惹我媳妇儿生气,吓死你个老东西!
徐璈特意磨蹭了一会儿,确定外边没有说话声了才慢吞吞地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碟谢夫人亲手腌的小咸菜。
谢夫人并不在。
徐璈不确定地眨了眨眼,小声问:“岳母呢?”
桑枝夏面无表情:“被我气哭了。”
或许是她说的话太大逆不道,又或许是她对生父和亲族的漠然带来了太大的震惊。
总之人是抹着泪快步走远的,桑枝夏也没起身去追。
桑枝夏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火大。
若世人遇上麻烦都只想进乌龟壳,躲躲藏藏的岂不是正好合了敌人的意?
这层壳子不一次砸碎了,这心结就一辈子都打不开!
徐璈轻轻叹气:“枝枝,岳母她……”
“这事儿其实也没那么急,慢慢来也行。”
桑枝夏想把人逼出眼前的壳子是好意,可话说得太快太直,不一定就真的会被接受。
桑枝夏木着脸不想说话。
徐璈默默凑近了轻声说:“岳母不在,咱们也不好动筷。”
“要不我先去厨房给你弄点儿别的吃的?”
“我不。”
桑枝夏抱着胳膊就这么坐着,赌气似的抿着唇说:“我娘不出来,我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