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庵想也不想地连连点头:“将军放心,卑职心中有数。”
“将军来此,以及我已归顺岭南一事,在江南大局尘埃落定之前,绝不会再让他人知晓。”
“那就好。”
“还有,小王爷眼里容不得沙子,留不得成了心腹大患的水匪继续肆虐,也容不下这些地头蛇继续扬武扬威。”
“昨晚的剿匪成果不如人意,南浔商会这些人也蔑视王威,你只怕还得加把劲儿,否则……”
徐璈微妙一笑,淡淡道:“到了小王爷的面前,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的乌纱帽。”
“戴罪立功弃暗投明的唯一机会,大人可要把握住了。”
徐璈相当于是在钱庵的面前挂了一根胡萝卜,胡萝卜上吊着的是钱庵死都不想舍弃的前程万里。
但钱庵也清楚,这根悬在眼前的萝卜上还镶了刀片。
要想顺利把这根萝卜吃进嘴里,顺利转投入岭南麾下,他就必须在徐璈的面前拿出自己的诚意。
否则依照岭南王和小王爷的行事作风,单是他与水匪勾结一罪,就足以灭他满门。
如果徐璈开口说的是一切过往都既往不咎,钱庵大概率都不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徐璈在萝卜上插的刀片,恰恰成了钱庵吃进肚子里的定心丸。
钱庵缓缓呼出一口气,轻轻说:“将军放心,郝良等水匪十日内必除,在江南地界上的这些地头蛇也不会再有从前的嚣张气焰。”
“只是……”
钱庵苦笑道:“卑职自知前事错漏颇多,等日后叩见小王爷时,还请将军多多为卑职美言几句。”
钱庵说着,把手中捧着的银票双手奉到了徐璈的手边,低着头说:“此事还求将军多多助益。”
“卑职愿将全部家产奉上,只求……”
“事儿办得漂亮,自然不会亏待你。”
徐璈的视线在那个银票盒子上一闪而过,随手把盒子扒拉过来,不紧不慢地说:“知道了,安心办事就是。”
见徐璈把银票收下了,钱庵悬在喉头的巨石轰然落肚,如释重负地低声说了声遵命,不敢多打扰轻轻退了出去。
徐璈把盒子扔到打扮成护卫的荣昌手里。
荣昌屏住呼吸打开盖子,看清最上头的数额就忍不住狠狠抽气:“将军,一万两的!”
这么老厚的一摞,全是一万两的面额的话,这……
这到底是多少银子?
荣昌没见过这么多钱,龇牙之下面目扭曲,话也酸溜溜的:“要不怎么说话本里说的都是骗人的呢?”
“那些戏折子里总说文人傲骨清流不屈,两袖清风最厌铜臭,可我瞧着这当文官的一日见的好处,比我这辈子能攒下的俸禄都多!”
徐璈好笑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荣昌一脸我没见过世面,但是我还很骄傲的样子,抽了抽气小声说:“将军,这一摞少说也有四五十万两,这么多银子,你怎么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