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的都打过不止一场了,真闹起来,大不了就是拎凳子挥棍子再干一场。
打不死就能往死里打。
许文秀和徐三婶对视一眼,暗自发笑:“你倒是看开了。”
“我有什么看不开的?”
徐二婶自嘲地啧了一声:“嫂子,弟妹,我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个冬夜要不是夏夏拼死把我从结冰的河里拽出来,今日坟头草都快长齐膝盖了,没什么可惧的。”
“我不怕流言,也不怕非议,就怕空活了半辈子什么都没做好,等来日明辉和明阳念起我这个娘时,只记得我跟他们的父亲争吵撕打的一幕有多不堪,那才是真的徒劳了。”
“绣庄这事儿其实真是我的主意,徐璈和夏夏就是……”
“嘿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惦记着为璈儿说话?”
许文秀半点不信,一心想着去揪徐璈的耳朵。
徐三婶左右看看,似是看出了点儿什么,可略一琢磨,最后什么也没多说。
罢了。
既然徐二婶自己不在意流言蜚语,也挺好。
大不了绣庄要是赔了,回家一起种地酿酒也行。
更何况不一定会赔呢。
接手绣庄的事儿以徐璈作为唯一受害者,被许文秀揪着数落了半宿为代价就此敲定。
桑枝夏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全无睡意,等到徐璈被念叨得一脸木然推门而入,对上的就是她在夜色里亮晶晶的眼睛。
桑枝夏目光同情,口吻怜悯:“婆婆一直骂你骂到现在?”
徐璈搓了搓脸,声音发闷:“也没骂。”
就是念叨的话一直没停。
许文秀现在性子稍强些了,遇事没从前那么容易落泪,嘴里的话相对多了不少,逮住徐璈数落起来更是不见停。
要不是怕桑枝夏等着担心,只怕还不愿放人回来。
徐璈头皮发麻也心累,脱了外衣猛虎一扑,隔着被子扑到桑枝夏的身上压住,张嘴叼住她脸上的嫩肉,语气中充斥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啊……”
“若不是你,娘能说我一宿……”
桑枝夏想翻身被压着没翻动,索性就这么看着徐璈郁闷的脸,小声说:“那你后悔出这个头么?”
“其实你要是不出头,也就不会……”
“那娘和三婶肯定不同意,她们一说各种顾虑,二婶本就不坚定的决心也会动摇迟疑。”
“枝枝,娘性软,三婶有三叔可依仗,她们跨不出这一步,二婶能有此决心,虽是出人意料,可在我看来确实很好。”
此事办好了,他今日被磨的耳朵也算是值了。
桑枝夏心知肚明徐璈是在借此事给许文秀一个刺激,也免得她会在自己尝试做买卖时候,觉得太过惊世骇俗,抵触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