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不提惦念,可笔画之间看得出的都是担心。
桑枝夏看完一遍又看第二遍,逐字逐句看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惹来了徐璈的不满。
他伸手扒拉开挡在桑枝夏眼前的信纸,微微眯起的眼里含着碎碎的细光:“枝枝,我这事儿是不是办得还算不错?你就不打算夸夸我吗?”
桑枝夏忍下喉间翻涌而起的哽咽,垂下眼避开徐璈的眸光,故作冷硬地说:“你不是只给白家送了一封信吗?当时就都想到这些了?”
“不一次多说点儿,那岂不是对不住我为了跟白子玉通信花的五两银子?”
在赌坊里挥手洒银的豪横小爷消失不见,摇身一变又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到花出去的五两银子还在心痛到隐隐撇嘴。
“只是路途太远,来回想收到一次消息快则两个月,慢则要花上三月,聊胜于无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不是很死心地说:“你真的不打算夸夸我吗?”
“枝枝,徐明煦只是拔了两片菜叶子喂鸡,你足足夸了一刻钟,徐明阳抱了两根柴,你差不多夸了半个时辰,我……”
“那你觉得自己是三岁的徐明煦,还是八岁的徐明阳?”
桑枝夏把他仰起脖子凑近的脸摁回去,哭笑不得地说:“你都二十了。”
“徐璈,二十岁就是个大人了。”
这么大一个人,你是怎么好意思拿自己去跟两个未成年同项对比的?
徐璈没觉得不好意思。
他直气壮地揪住桑枝夏的小手指,神情莫名有些恹恹:“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色衰爱弛,是比不得那几个小的鲜嫩可爱,是我自视过高心气不清了。”
“嗨,是我不如他们得宠,是我自讨没趣。”
这话乍一听好像只是感慨,可仔细一辨就发现,字里行间都被一股酸溜溜的味儿腌透了,哪儿哪儿拎出来都十分呛鼻。
千年碧螺春成精了你!
桑枝夏额角滑落数条黑线,心情也十分无语。
她忍着嘴角的抽搐低头去看,对上徐璈写满清亮无辜的眼底,一言难尽地说:“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色衰爱弛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徐璈眨眨眼:“我说的哪里不对?”
“我就是不如他们得宠啊,不然你怎么只夸他们?”
“你……”
“为什么不夸我?”
徐璈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声哼哼,无视自己过于高大健硕的身躯,腰一扭就朝着桑枝夏敞开的怀里拱。
“枝枝,你这样不公平。”
说完单手扣着桑枝夏闪躲的后腰,埋头埋脸继续拱:“夸夸我怎么了?”
“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夸出口,那你亲我一下也是行的,我这么好糊弄的一个人,横竖又都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