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外强中干的本质,导致她的哭闹最后也都是无用收场,可她这么负气一直躲在屋里不动,迟早也是个祸患。
徐三叔想到跟自己独处就哭得撕心裂肺,甚至还歇斯底里摔打一通的老太太也很是头疼。
老太太早年间也不这样。
可现在不知是心疼徐二叔心疼魔怔了还是怎么,染上了粗鄙暴怒的习气,整个就是没法沟通的疯魔状态,谁见了都脑袋大。
不光是老爷子不愿与她多说,就连底下几个小的也是听到老太太的动静就果断闭嘴,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迁怒。
徐三叔在她眼中还比旁人更多一项不帮嫡亲哥哥,胳膊肘往外拐的罪过,为了免得麻烦,他前后躲着老太太好久了,就是生怕被逮住训话。
不过老爷子都发话了,再躲就不像样了。
徐三叔头大如斗地捂着脸叹气:“好,我一会儿就去。”
老爷子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整个徐家,现在唯一还能在老太太跟前说上几句话的也只有徐三叔了。
劝得动最好。
可要是实在劝不动,老太太执意要这么闹下去,那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我警告过你
事实证明,不得宠的就是不得宠,不被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哪怕是亲生的儿子去了,开口也说不上几句正经话,不等反驳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狠骂。
老太太怒不可遏地指着满脸灰败的徐三叔:“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
“你真以为现在就是好了?你看看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好好的爷不做,非要去跟着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为伍!你看看你现在还有点儿徐家三爷的样子吗?!”
徐三叔黑着脸说:“都什么时候了?嘴里这口热乎吃的都快顾不上了,这节骨眼上还当的哪门子的闲神爷?”
“谁说就吃不上了?!”
老太太铁青着脸说:“那不是还有长房的人在使劲儿吗?!”
“有他们在,还能让你活活饿死了?!”
落入困境的时候,拼的就是谁看不过去。
谁先慌,就势必要先动手。
老太太心里糊涂看得清楚,长房两个得力的都是闲不住的,有这些能折腾愿折腾的在,锅里那口吃的就绝对不可能少!
她不悦地说:“粗活儿累活儿随意搭把手说得过去就是,何必都拿来当自己的正经营生?你的满腹诗书是用来做这些的吗?”
“我都想过了,先在家里等着把这个冬熬过去,等来年开春了,从家里拿些银子去打点出路,你和你二哥去找个正经书院当教书先生,那才是正儿八经的体面活儿!受人尊敬的先生才对得起你们的身份!”
从某种角度上说,老太太提出的这个想法并不差。
教书先生的进项不多,可对外说出去文雅体面,也算个出路。
可问题是,这方圆百里地盲流无数,哪儿有什么正经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