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有人拿主意断方向的,他听安排不就行了?
有意见就直说,反正前后当家的这几个人都算公正,不曾亏待过他半点,他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老爷子却告诉他,要豁得出去,这跟他奉行了半辈子的信念差异极大,以至于他都没能及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老爷子见状无奈道:“试错了也是不打紧的。”
“你看看年轻人的拼劲儿。”
要是桑枝夏的预想能成,单是耕地这一块儿,家中的收成就可胜过别人家两年的辛苦。
村中其余人家或许只求眼下的温饱,不奢望其他。
可徐家不行。
徐家必须尽快积攒出本钱,这是后辈儿孙想有所作为的底气。
多的他不欲多说,徐三叔琢磨半天也只是苦着脸叹气。
“左右闲着也拿不起绣花针,能有点儿正经事儿消磨时间也挺好。”
“我听你们的,做就做呗。”
老爷子心情复杂地看他:“早年你大哥曾说过一句话,想知道吗?”
徐三叔啊了一声,不解道:“什么话?”
“他说,你生来是个富贵闲人的命,只怕是操不了多余的心。”
简单地说,这人做不了动脑子拐大弯的事儿。
老爷子早些年还误以为徐三叔是在藏拙,早晚有露锋芒的一日,可接连一通事儿折腾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徐璈的父亲看人是有一套的。
这拙还真不是能藏得出来的。
徐三叔听完苦笑:“父亲这话就当真是在调侃我了。”
“我只是觉着甭管是手闲着还是心闲着,总要让一样空着日子才能舒坦了,不过大哥的确说的对,我是懒得操心。”
在他这一辈,徐璈的父亲一枝独秀在前,无人可比。
再往下一辈,徐璈和徐明辉都是人中翘楚,年少有的是来日可为,他都这把年纪了,多的当真是没心思去想,也懒得想。
徐三叔拍拍手站起来,唏嘘道:“多的富贵我只怕是担不起了,如今只盼着能沾沾侄子们的光,来日也能享个能一顿三菜一汤的闲人福气,如此我就很满意了。”
谁说想得少图的不多的就是蠢?
明知不可为还自不量力,那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老爷子笑笑没说什么,视线转而落在正屋后,笑意莫名淡了几分。
“你母亲称病许久,你得了空闲不妨去劝劝。”
自从徐二叔带着不甘去了县城中做账房,老太太这病就不见有好转的迹象,期间甚至还试着闹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