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被抢走的水桶有些好笑:“三叔也辛苦多日了,要不还是歇会儿吧。”
“嗐,主要的功劳都在徐璈的身上,我就是跟着去打下手的,哪儿有多辛苦?”
“你们在家烧水,我现在就去担水。”
徐三叔脚下带风地晃着水桶出去了,徐璈喝完水也抓起了地上的柴刀。
徐二婶进进出出转了一圈,把屋里的油灯都仔细罩好了防风罩,一一拿出来挂在门前和灶台上。
“干脆在门口生堆火吧。”
桑枝夏把劈好的柴往灶里添了几块,眯起眼说:“门口的活儿一时半会儿弄不好,生堆火既能取亮,又能暖和些。”
“我觉着行。”
许文秀哭笑不得地撵开了徐明煦,抱着柴往外说:“我去把柴堆架子搭起来,等其余人到了火候也该差不多了。”
老爷子也脚下生风跟着出去,除了胆弱不敢看的徐嫣然和徐锦惜待在了屋子里,徐明阳和徐明煦也在兴致勃勃地跟着搬柴。
徐璈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用只有桑枝夏能听到的声音说:“家里出状况了?”
若不是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端,老太太怎么不见露面?
巧了,我也不喜欢
桑枝夏没想到他敏锐到这份儿上,愣了下啧了一声,低头小声答:“生气了,只说是身上不痛快,已经在屋子里闷好几日了。”
不过也不打紧。
左右是无人在意。
徐璈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无声一笑,桑枝夏想了想说:“你饿不饿?要不我先给你弄点儿吃的?”
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徐璈他们在山里的这几日肯定是吃得不好睡得不香,要是进了家门还饿着肚子,那就属实有点儿难为人了。
徐璈眉眼间泄出了隐蔽的自得:“不饿。”
“你做的炒面很顶饿,吃两碗就能对付一日,要不是吴大哥他们帮忙,我和三叔只怕还要剩一些带回来。”
他们出门前家里都给备了吃的,只是跟他花样繁多的干粮相比,其余人能吃得上的就相对逊色。
靠着在山里独一无二的炒面,他跟同行的人的来往甚至比以往都更密切了些。
这些都是枝枝的功劳。
桑枝夏搞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开始笑,顿了顿把注意力重新落回了灶上。
她盯着逐渐升腾而起的热气说:“你上次跟我一起送回京都的信,是往定国公府送的是吗?”
徐璈无声一猝,紧接着耳边响起的是桑枝夏轻轻的话声:“定国公府的白夫人关照了我娘,如今我娘和弟弟在府上的日子好过多了。”
“徐璈,谢谢。”
徐璈其实可以不这么做的。
他在京都的名声虽不好,可生来傲骨不逊于任何人,世子爷的傲气也让他始终不肯低头求人。
哪怕是徐家突逢大难满门抄家流放时,面对迁徙之路的艰难和入村求生的痛苦,他都不曾向任何人开口求援。
可他为了能改善谢姨娘在府中的窘境,不惜远隔千里去信托人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