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这时候再想穿衣裳已经来不及了。
徐璈把门后卡住的门栓扯开,心一横掀开被子裹了进去。
嘎吱一声闷响,桑枝夏推门进来,看到只露出个脑袋的徐璈有些错愕:“你一直躺着呢?”
徐璈虚弱地咳了一声,底气不足地垂下眼说:“没,早上起来盯着几个小的练了会儿。”
桑枝夏眉心微皱,还没说话就先看到了徐璈有些青冷的脸色。
她走近了把手落在徐璈的脑门上,当即脸色就是一变:“怎么这么冰?”
徐璈心说:我刚顶着一路冷风冲回来,不冰才是见了鬼了。
实际上却是把脑门往桑枝夏掌心亲昵地蹭了蹭,低低地说:“我躺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出了好多汗,现在也觉得没力气不舒服。”
“枝枝,你回来了还要出去吗?是不是不出去了?”
桑枝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沉沉地说:“你这病得也太怪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要不你躺着,我还是去把大夫请来,也省得……”
“不用。”
徐璈哭笑不得地拉出她的手,自证似的往脑门上一贴,笑眼如弯地说:“你摸,我又不烫手。”
“你陪我一会儿,跟我说说地里的暖棚搭得怎么样了?”
“我在家里等你一天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无趣。”
“枝枝,你陪我说说话嘛。”
“你多陪我一会儿,保不齐我这病明日就好了呢?”
是南墙又如何?
说起地里的暖棚,桑枝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几分笑模样。
她说:“今日不请自来搭手的人多,一日光景就把第一个暖棚的大架子搭好了,只等着明日覆油布。”
“只是我仔细试了试,油布的透光性不好,有日头的话还好说,要是没有日头天气好的时候,只怕是要费人去把顶层的油布掀开透光才行。”
植物想生长避不开光源,无光的地方怎么都不可能长得好。
可受时代背景和技术窘迫的限制,油布是她目前能找到最合适可取代大棚薄膜的篷布。
如今说来也有很多不尽人意的缺陷,可既然是走出去第一步了,那就总比始终都在原地踏步强。
徐璈听完不是很在意:“你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覆在棚顶的油布分割成单独的几部分吗?既然不是一个大的整体,翻棚顶的难度倒也不大,到时候我去翻就是了。”
“本来也想好了这是你的活儿。”
桑枝夏为难道:“还有就是温度。”
“我一开始想得简单了,还以为跟盖房顶似的往油布上铺干草保暖,可实际上铺上稻草就透光就更差了,这法子根本就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