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和姜府的人私下里都是认识的,一来两家都是京中的大户人家,二来苏夫人和胡夫人是多年的好朋友,因此彼此间关系密切。
都是京城里熟人,大家彼此了解,不担心对方使坏,一通结伴还能相互照应。
从京城到章安县可不算近,骑马最少也得二十天,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出发前,姜顺意和慕容轩都以为苏雨萱是个娇滴滴的女孩,肯定是她最先受不了路上的辛苦。
可谁想到真上了路,他们俩才是最不经折腾的。
他们俩是典型的世家子弟,虽也有习武,但也就那么回事,未曾真正苦功打磨筋骨,哪体验过这般艰辛啊。
一上了路,仅仅是骑马就让他们疲惫不堪,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疼痛难忍。
慕容轩性格要强,即使痛苦也不愿表露,坚持不减速度。苏雨萱无论怎样疾驰,他都紧随其后,真是个倔脾气。
姜顺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大腿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疼得发抖,终于无法支撑。
他脸色苍白地问苏雨萱:“你的腿不疼吗?”
当时苏雨萱正挥动着手里的马鞭,爽朗地笑着回答:“我早已练就了老茧,任何马匹都得乖乖听我使唤。”
她在陆夫人那里受训时,背部被鞭打留下了伤痕,对她而言,骑马这点疼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姜顺意一听,瞬间老眼昏花,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以后苏雨萱真的和慕容轩走到了一起,苏雨萱会不会把慕容轩当马来骑。
他们一路磕磕绊绊,离开了京城,进入了地界。
章安县位于闽地的一个偏远小镇,一路上经常会经过一些荒无人烟的山头。
刚好有一天晚上,他们经过了一家客栈。
那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冬日天黑得早,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遥望山腰,落日余晖中,一座两层的木制客栈孤独地立于偏僻的山坳之中。
客栈的招牌因岁月侵蚀,店名已模糊不清,仅能辨识出“客栈”二字。
客栈二楼的屋檐下,一盏灯笼随风轻轻摇曳,迎着北风飘动。
他们在山中已经走了两天了,看到客栈时都兴奋得不行,三个年轻人差点就要冲过去,但被各自的老仆人紧紧拉住了。
“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客栈,恐怕送黑店。”苏府阅历丰富的老仆人说道,“寻常人家谁会在这里开店啊,路过的人少,根本赚不到钱。也就黑店才能在这里生存,周围都是荒芜一片,进去了怕是连人带钱都会被吃掉。即便是路过的行人,没进去也会被抓住杀掉。”
姜府的老仆人连忙附和道:“是啊,少爷您看,这周围都是树林,有各种野兽,人一旦丢进去,不出三天就会被吃得干干净净!”
老仆人这么一说,苏雨萱反而更激动了。
“黑店吗?”她还没见过黑店呢!
“我们进去!”苏雨萱斩钉截铁地说,“既然是黑店,我们就把它铲了!”
姜顺意本来想劝阻苏雨萱,她的做法太冒险了。
但他还没开口,苏雨萱就对他们俩说:“你们俩要是害怕的话,就在外面的树上等我。”
姜顺意背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下一刻,他旁边的慕容轩头也不回地直奔黑店而去。
他才不会害怕呢!
姜顺意不得不急忙跟上,同时偷偷望向那片幽暗的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