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咬了咬红润的唇瓣,她若说不是自愿的,或说事出有因,帐内的某人会捏碎她脆弱的颈骨么?
此刻他也躺着,她方才动了动腿,是想将他的手从自己腿下撇出去。没想到他不动,这会子正好,她就压着他一只手。
如此一来,她只需对付他另一只手。倘若此人真伸手到她脖子,她就踢将过去。
黎语颜一面心里盘算着用什么踢法,一面对云氏点了头。
“母妃,女儿是自愿嫁的。”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她说了这话后,某人的手指微微震了震。
云氏凑过头去,悄声道:“老实说,太子长得真不错,比你父王年轻时还俊美,只可惜他瞧不见。倘若他真能对你好,为娘就认他这个女婿。”
锦帐内的夜翊珩闻言,薄唇轻抿,镇北王妃这般,大抵是寻常母亲对孩子的爱吧。不像他的母后,冷酷无情。连稀松平常的母子谈心,对他来说亦是奢望。
母妃离她这么近,黎语颜心跳如鼓,生怕下一瞬,锦帐被掀开,里头的夜翊珩就被母妃抓了个现行。
压住心头的狂跳,黎语颜忙道:“父王现在就很俊美,年轻时更美,母妃是不是因此才看中父王的呀?”
“你这孩子。”云氏面色一红,将身子往回移了,又问,“告诉为娘,你怎么瞧上太子的?”
“呃……”
黎语颜呃了半天,硬是说不上半个字。
母妃今日没去书房,自然不知家人对她的盘问。
此刻母妃单独过来,是为她好。
她心中感动,便说:“那日女儿给母妃进山采药,是太子殿下救了我。女儿脚踝划破了口子,也是太子殿下帮忙包扎的。”
闻言,云氏颔首,旋即叹息:“太子瞧不见,他还这般救你,委实不易。英雄救美,美人儿以身相许,堪称佳话。再则,放到现实中,女子的脚被男子摸了,是该嫁他。”
“母妃……”
这个时代,真的是被男子摸了脚,就要嫁他么?
那他们此刻就在一张床上,她得嫁他几次?
莫名地,黎语颜心跳加速。
“母妃知道你为何肯嫁太子了,母妃不求别的,只求他对你好!”
“母妃,您真好!”
黎语颜想起自己的母亲,眼眸中慢慢升起水雾,拼命眨眼,将泪花逼退。
如果母亲还在,大抵也会这么来问她的吧?
云氏站起身,伸手摸她发顶:“婂儿睡吧,母妃也该回去歇息了。”
黎语颜拿脸在云氏手心蹭了蹭,随后吩咐妙竹:“妙竹,替我送送母妃。”
妙竹称是,扶着云氏出了房。
不多时,房中静下来。
黎语颜将脑袋缩回帐内,腿从他掌心挪开,语气生硬地下了逐客令:“殿下该回了!”
瞧她的腿避他不及,夜翊珩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曲起:“你羞了?”
短短三个字,温润低沉,带着丝促狭。
“羞什么?我有什么好羞的?”话虽如此反问,却是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她扯过被子,顾自躺下,“我要睡了,殿下请走!”
夜翊珩直起身,准备从她身上翻过去,却不想被她突如其来的坐起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