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心中了然,甄嬛从蓬莱洲回来后估计听说了华妃当街让她唱歌一事,以为会因此事报复回华妃,这是让崔槿汐再来试探,可华妃之事她已经还击回去,再说宋师道一事本就是交易,甄家得功,忍冬能够大仇得报,大家互不亏欠。
因此安陵容说得很直接:“宋家父子一事本宫知晓了,多亏莞嫔姐姐从中斡旋,不过本宫身为长物,只好真心谢谢她,谢她一腔热血让那些惨遭毒手的无辜女子得以安息,莞嫔姐姐的此番义举,定会让受迫害的家庭世代铭记。”
崔槿汐一楞,宫中娘娘说话向来委婉,没想到安陵容会如此直白,直白中甚至还有点无赖。
她大着胆子看了眼安陵容,却撞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槿汐再不敢无礼,只能先行告退。
槿汐走后,安陵容去了偏殿的绣房中,她要给太后绣一尊长生智慧佛,好在太后寿诞时献上,才没时间去理会外面的纷扰。
而寿康宫里,皇上陪太后用过晚膳后,太后见气氛还算和缓,再次提出对甄嬛干政的不满。:
“皇帝,眼下允俄伏诛宗室已稳,前朝之事再不宜让后宫知晓,该有分寸才是。”
皇上却说出另一番理由:
“允俄虽已圈禁,但年家之事才刚开始,年羹尧骄横惯了,积累了无数怨言,其中定会有人携私报复,小打小闹儿子可以闭眼不知,可若是太过,难免让跟着年羹尧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心寒,这些都是朝廷的精锐之师,所以儿子才常招莞嫔陪伴,等年家之事一了,再无需如此。”
太后明白了,自古帝王之心不能让臣子随意揣测,免得用其谋私,西本军权交接中难免动荡,有心人如果趁此罗织罪名更换将领,西北必乱,而皇上想平稳过渡,只好让莞嫔参与一二,然后借莞嫔之口将心思透露出去。
既然皇上明说了,过了年家之事再不让莞嫔参与进政事中,太后不好再咄咄逼人,只是想起华妃依旧担心:
“华妃与年羹尧自来兄妹情深,此番恐怕要闹腾一段时间了。”
皇上接话:“所以儿子才来了皇额娘这,今日年羹尧用大不敬之词形容儿子,华妃不知其中深浅,定会哭诉求情,儿子想快刀斩乱麻,等一切平稳后,让她好好在后宫陪着儿子就是。”
太后本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可一股气还未提起,胸腔中就气满难顺,惹得她连声咳嗽,她的身体这两年每况愈下,几乎每日都得与药为伴,所以才骗了敦亲王福晋进宫。
皇上见太后咳得厉害,忙伸手在后背为她顺气,片刻后太后才平复下来。
皇上一脸愧色:“儿子实在不孝,允俄之事又连累了皇额娘操心,还累得您病情加重。”
太后轻轻拭去呛出的泪花,伸手安抚皇上:
“你我母子连心,不用说这样的话,秋日干燥哀家只是陈年旧疾发了,不当事的。”
皇上脸上更是愧疚难当,忙问竹息最近的方子可有调整。
竹息在旁轻声道:
“周太医才来看过,方子中加了理气静心之药,嘱咐只需按时服药过段时间会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