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神幽深的看了眼陪在皇上身边的安陵容,然后又将目光转向甄嬛。
甄嬛此时如坐针毡,她看着御座上你侬我侬的两人,只觉刺眼得厉害,心里犹如钝刀再刮,御花园相逢,汤泉宫侍寝,椒房之宠,雷雨夜相拥她与皇上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一幕幕的闪过,海誓山盟犹在,人心却已几变。
她端起面前之酒一饮而下,借此将眼底的泪水憋回。
她的举动,皇上看见了,从甄嬛进来时,他的眼光就不自然的想往她身上瞄,他还是被她吸引着,从才情到容颜,她给他的欢乐是其他女人无法填补的,可几次眼波递出,甄嬛都不回馈他,他不由心中恼怒,只好与安陵容频频说笑,借机掩盖他的不在乎。
安陵容低头饮酒,心中讥笑这样暗秀心意的场景,若是前世她得怄死,可现在,不过是逢场作戏,皇上要演,她自然乐得将戏台搭得高高的。
她娇媚低语,用出了与纯元皇后八分似的嗓音:“皇上臣妾祝您,年年岁岁常欢愉。”
这一声将皇上的心神完全拉回,是了,他并不是非甄嬛不可,眼前人更值他怜惜。
几个眼波流转之间,各人心思尽显,让一向善于揣测皇上心意的皇后满意的笑了。
不管谁做宠妃,她都得是独一无二的皇后。
中秋过后,皇上几乎每晚都歇在了永和宫。
一时间,后宫怨言无数。
暗谋
同欲者相憎。
丽常在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与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相比,她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巨大的落差让她心中满是怨恨。
“娘娘,这样的日子嫔妾是再也忍不了了,宫里的奴才给嫔妾端来的饭菜不是馊了就是残羹冷炙,内务府的份例更是一少再少,这都已经十月了,嫔妾宫里连做冬衣的料子都还没分到,这日子嫔妾是一日也过不下去了。”丽常对着年妃将满腔的委屈诉出。
年妃无力的嘲讽了一声:“你跟本宫说这些有用吗?皇上已经忘了本宫,本宫的日子又何曾过得如意。”
丽常在想到这几个月的日子,从前她没有宠可她有靠山,宫中虽笑话她狗仗人势但无人敢当面欺她,现在她整日过着缺衣少食备受欺凌的生活,宫里每一个过得好的人都让她嫉恨,她甚至疯狂的想,她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她公然挑拨年妃:“娘娘,您不恨吗?”
年妃眼中戚然:“恨,甄嬛那个贱人嫁祸本宫,本宫恨不得立时杀了她,可她生性狡诈,本宫对上吃了几次大亏,一时倒真是奈何不了她。”
丽常在眼神里的疯狂如暗火在燃烧:“娘娘,难道您就这样算了吗?莞嫔设计害您,让您失信皇上,文嫔低微的出身都敢妖媚争宠,要不是她霸着皇上,说不定皇上早就来看您了,再这样不见天颜,嫔妾现在过的日子说不定以后就是娘娘您的日子。”
年妃看着这样不甘的丽常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浮现,她当然想报复甄嬛,可周宁海死后,新来的翊坤宫首领太监林斌是皇后的人,她可不敢指派他做任何事情,况且没有皇上的宠爱,她做什么都没有底气,当务之急是重获皇上信任,才能收拾那些陷害她的人,可她不能做的事,可以让丽常在去做,把水搅浑也是好的。
这两年在宫里多番与甄嬛缠斗,终于让她明白不能一味蛮干,她朝丽常在明晃晃的讥笑道:“本宫不会有这样的日子的,因为本宫的娘家替皇上立下了赫赫战功,就算本宫不得宠,宫中还得敬着本宫,你还是安分守己,别去想不该想的。”
丽常在没想到年妃会拒绝她,她们不是有着共同的仇人吗?为何不恨。
年妃给了她最后一个重击:“因为本宫还有妃位立足,有娘家依靠,时间一长皇上自然明白谁奸谁忠,本宫就还能回到从前,所以本宫只要等就行。”
这话如火苗砸进了丽常在的心里,是了,这宫里除了她其他都过得很好,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既然如此那她想做之事,自然也没人能阻拦。
年妃看着丽常在不断扭曲的面孔,心里很是期待她能做出什么惊天之举。
丽常在前脚刚出翊坤宫,立马就有人将消息传到了景仁宫。
连剪秋都听出了不对劲:“娘娘,年妃竟没理会丽常在,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啊。”
皇后倒是有几分理解年世兰的做法:“被打得次数多了打得痛了,自然就记得教训,她不过是想静等事情发生罢了。”
剪秋好奇丽常在会做什么:“娘娘,丽常在既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奴婢要不要看着点。”
皇后不予理会,反而是笑得莫测说道:“剪秋,这宫里能耐得住寂寞的又有几人,她想算计,那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更何况,本宫一直愁没人能推莞嫔一把,这不就有人送上来了,本宫也来一次黄雀在后,静观其变就行。”说完话锋再次一转:
“外面的人,还是没找到章家那孩子吗?”
一提此事剪秋心就虚:“娘娘,周边几个省份都查了,还是没有踪迹,奴婢想会不会孩子年幼,逃亡路上已经夭折了呢。”
皇后从不抱这样的侥幸心理:“别忘了刘畚的教训,年妃当初多强横,可人还不是让甄嬛找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再次提起刘畚,让剪秋心里有了个模糊的想法:“娘娘,奴婢觉得找孩子一事,年家跟沈家都有可能。”
皇后疑窦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