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此时完全明了,浣碧只是她们引自己外出的借口罢了,华妃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她受辱,再求下去也不过增添刑罚罢了,今日之仇,她记下了,她怨恨的看了眼华妃:
“臣妾领罚,是因为贵妃娘娘受皇上之命待领六宫,并非臣妾有罪,公道自在人心,而非刑罚。”说完径直走出殿外,跪在烈日之下,芳若忙跟随一同跪下。
至此,华妃心里才痛快起来,从甄嬛进宫给了她多少难堪耻辱,今日她终于一雪前耻了,还有后宫这些贱人,风闻皇上要封她为皇贵妃时,处处巴结,可等圣旨传下来时,竟胆敢在背后笑她痴心妄想,今日也一并收拾了。
“将椅子搬到廊前,让妃嫔们都看看,罔顾宫规藐视本宫是何下场,还有莞嫔,你既然说了公道在人心,那就好好诵读,读到所有人都能听到为止。”
转眼又看了眼还欲说话的沈眉庄:“谁要再开口,就陪莞嫔一起跪着。”
沈眉庄将再欲求情的话咽下,从容走到甄嬛身边,轻声说了句“我陪你。”说完也径直跪下。
“莞姐姐,我也来陪你。”淳儿轻瞪了一眼华妃,也跟着跪下。
华妃不屑的看着三人笑得嚣张:“真真是姐妹情深,周宁海,烧薄荷艾草,可别让她们中暑晕过去,好热啊,本宫先歇一歇,半个时辰后再来叫本宫。”说完轻扭着腰肢,进入内殿休息。
颂芝将椅子放好后,对着各位做了个请的手势,妃嫔们无法只好暴晒在烈日下看着甄嬛受罚。
安陵容看着跪得笔直的三人,心里极是复杂,她想冲上前将甄嬛拉起,想告诉她别跪了,这是皇后的两虎相争借刀杀人之局,想告诉她年家再有一年多就要倒台了,让她早点防备着皇后
可她舌间犹如千斤之坠,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有私心,没有甄嬛吸引皇后的注意,她何谈从中获利。
姐姐,你说得对,我这样恶毒凉薄之人原是不值得真心对待的,安陵容借着咳嗽将眼光掩上,这样她就再看不到甄嬛的苦楚了。
欢宜香,薄荷、艾草。
暑热,腰酸,呕吐,罚跪。
甄嬛腹中隐隐作痛下坠,腰更是酸得似是要断了,她心里开始慌起来,惊慌朝沈眉庄道:“眉姐姐,我腹中疼痛。”
芳若一听立即急得从地上爬起,冲到殿门口喊道:“贵妃娘娘,莞嫔腹中不适,不能再跪了,赶紧找太医看看。”
然而殿内无人应她,周宁海更是趾高气昂的过来将生硬她拉走:“芳若,主子敬你一声姑姑,你还真拿起款来了,好好陪着受罚,还有一刻钟,到时你再找太医不迟。”
“周宁海,若莞嫔真有个长短,皇上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周宁海不理会芳若的警告,他扯着冷笑道:“奴才只知道听命行事,姑姑还是等着吧。”
廊下的众人看周宁海不可一世,心内都打了个寒颤,华贵妃做事实在毒辣,连底下的人都这样的有恃无恐。
敬妃看甄嬛的脸色开始泛白,再次冲殿内求情:“贵妃娘娘,莞嫔快晕倒了,求求您放了她吧。”
殿内一如刚才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这边,暑气蒸得甄嬛头晕目眩,肚中却是一片冰凉,她眼神都开始恍惚起来,无力倚在沈眉庄身上,只求时间再快一点,然而最终还抵不过去,摔倒在地。
昏迷之前,她恍惚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喊了她一声:“嬛儿。”
争吵
果郡王在众目睽睽将甄嬛抱走,华妃听到动静出来时,已不见人影。
她恨得正欲朝众人发火,颂芝却指着刚才甄嬛跪过的地方惊恐喊道:“血…血”
华妃的瞳孔一下放大,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想,面上却强做镇定:“慌什么,说不定是莞嫔的伎俩,还不快点将地上冲洗干净,还有等皇上回来本宫要状告果郡王私闯内宫之罪。”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竹息带着宫人走了进来。
华妃心里直叫苦,怎么太后的人会过来:“姑姑,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传召。”
竹息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道不好,难不成还是来慢一步,只试探着问:“太后听说贵妃娘娘在此议事,让奴婢送了点西瓜过来,好让大家消消暑气,怎么不见莞嫔?”
华妃还欲说点什么遮掩一下,沈眉庄已跪地求喊:“姑姑,快宣太医,莞嫔她见红了。”随后三言两语将事情全盘说出。
竹息脸色顿时大变,留下一句:“贵妃娘娘,您糊涂啊,奴婢先去看看。”就带着宫人离开了。
华妃见事情再也遮盖不住,身子一下子软了,此时她心里还有一点侥幸,万一这些血只是甄嬛的苦肉计呢:“快去盯着碎玉轩,看看莞嫔又耍什么花招,你们还在这里杵着干嘛,想看本宫笑话吗?都走。”
众人一下子散得干净,只留下华妃丽嫔及曹贵人陪着她。
果郡王一路将甄嬛抱回了碎玉轩,芳若看着他情急的样子,不由出口提醒:“王爷,这里交给奴婢吧,内宫之中王爷多有不便。”
果郡王在寿康宫时,太后只让竹息到翊坤宫看看,是他说了年氏骄横,恐难听劝,万一造成损伤龙胎之事,就再难挽回,因此太后才同意他跟竹息一同前往,他出寿康宫后心内焦急,走得就快了些,只是这些事得换个说辞:“此事小王已请示皇额娘,竹息姑姑马上就到,碎玉轩若有所需,姑姑尽可跟她说,小王先出宫将此事回禀给皇兄。”
听得是太后的安排,芳若这才千恩万谢的将果郡王送走,片刻后甄嬛缓缓醒来,而竹息也带着章弥赶了过来。